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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刻意压低了声音,语气却暧昧,目光直白又露//骨地注视着他,显得几不正经。
商佑隔得要远一些,又被特意避开,压根听不到他们在说什么,只能看见郁绥将手里的塑料叉子狠狠一折,挑衅似的问商诀:“那如果你输了呢,商诀?”
空气之中好像有噼里啪啦地火星子在闪,商佑敏锐地闻到了硝烟的味道。
可惜只蔓延在了郁绥和商诀之间,他像个局外人一样,半点都插不进去。
而另一端,商诀慢腾腾地接过郁绥手里断成两截的叉子,眼睛半眯,饶有兴味地看着郁绥,抛出又一个问题:“崽崽,你想要什么惩罚?”
主动权一下子交到了自己的手里,郁绥的大脑缓慢地停滞了一下,随后迅速联想到了昨天用到自己身上的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郁绥舔了舔唇,发现用钱来玩儿的确没什么意思。
他的眼底闪过一抹狡黠,眸光极亮,一看就在憋着什么坏。
郁绥侧过脸,语气难掩兴奋:“惩罚由我定,怎么样都可以吗?”
老实讲,他想要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商诀不是喜欢那些奇奇怪怪的东西吗,郁绥觉得那种带锁链的项圈就很适合他。
如果商诀输了……想到这里,郁绥的血液一下子沸腾起来,看着商诀的眼神也瞬间热切了起来——他可以拽着项圈的皮革环,让商诀哭着求他了,总得也让商诀尝尝这种滋味吧……
商诀侧着头,眸光从郁绥的眼睛挪到他压抑不住上扬的嘴角处,突然很好奇郁绥到底在想什么。嗯,虽然猜不到,但一定憋着坏。
他喉结滚了下,也跟着笑:“都可以。”语气却很轻,听起来格外挠人耳朵。
一锤定音,牌局就此被组了起来,玩儿的是很老套的一种打法,郁绥往年过年和宋臣年总玩儿,但商佑和商诀都没有接触过。
老实讲,郁绥整理好牌面,又给对面两人讲了遍规则之后,有些胜之不武的羞愧。
倒不是因为别的,只是他在打牌上的确厉害,记牌算牌就不用说了,郁绥甚至能根据概率猜出对手下一轮会出什么牌。他这一招几乎是百试百灵,小时候别说是宋臣年,大院里小一半的男生压岁钱都在他这里输了个精光,哭着回去和爸妈告状,以至于他没少因为这事儿挨郁瑶的揍。
但现在嘛……
郁绥舔了舔唇,看向商诀,眉眼弯起来一点,朝着对方挑衅:“商诀,输了之后可不能赖账。”
商佑捂着自己的压岁钱瑟瑟发抖,担心自己会输个倾家荡产,好再他已经提前把商诀给他的钱藏了起来。
至于商诀……商诀不动声色地整理好手里的牌,面上没有丝毫的担忧。
十分钟之后,郁绥五赢一输6,商佑占了六次的倒数第一。
二十分钟之后,郁绥九赢四输13,商诀渐得要领。
三十分钟之后,战局激烈,打牌的速度空前加快,商诀和郁绥即将打成平手。
四十分钟之后,战局逆风翻盘,商诀占了上风,扳回一局。
郁绥逐渐意识到了有什么地方不对劲,他紧紧握着手里的牌,脸色有些难看。这时,他才后知后觉地想起来,方才他到底和商诀定下了怎样的惩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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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说,压根不是他下了套等着商诀来跳,而是商诀以退为进,主动等着他来咬饵。
想通了之后,郁绥将牙咬得咯吱咯吱响,连带着出牌的力道都大了很多,商诀笑而不语地看着他,轻飘飘截住了他的牌。
硝烟味好浓好浓,商佑握着自己的牌瑟瑟发抖,数了下今晚输掉的压岁钱,有些欲哭无泪。
三分钟之后,商诀因“粗心大意”,棋差一着,输了一局,两人再度打成平手。
“又……又赛点了吗?”
商佑算了下比分,情难自已地咽了下口水,弱弱询问:“你们还打算再玩儿多久啊?”他指了指自己的瘪了一大截的钱包,嗓音有气无力:“我可能要倾家荡产,退出战局了。”
郁绥和商诀对战太过激烈,这才想起来手里还拿着不少商佑的“筹码”,顿时有些不好意思。小孩儿第一次回来过年,抱着自己的压岁钱高兴了一晚上,就这么被他和商诀赢光了……
他摸了摸自己手里厚厚一沓的人民币,觉得自己也忒不厚道了些,不禁汗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