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3章 年世兰番外之皇太后的42年 (第3/5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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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狠狠地打了他一个耳光道:“放肆!简直是岂有此理,既然这江山不愿意要,当日为何要处心积虑地争?既然争到了,为何又要轻言放弃?你既然要当这个皇帝,便注定不能儿女情长?你怎不想想,老天爷已经多给了你们十二载的相伴?那便是最大的恩赐,那便是对你的眷顾……男子汉,大丈夫,自该顶天立地,怎能为了个女人而这般颓废消极?你的帝王气魄呢?你的宏图大志呢?大清百年基业扛在你的肩膀上?你告诉哀家你不要活了?哀家这把老骨头还活在这个世界上,你告诉哀家你要去死?你这做的是什么皇上?又做的是什么儿子?”
那一夜,我搂着弘历,哭成了泪人,一如多年前,那暴雨之中,我搂着浑身是伤的他,泪流不止。
都说儿女是来讨债的,我终究是不信,直到这一日,我便是真的信了,看见他那般难受,我也是心如刀割,弘历迷迷糊糊地道:“对、对,我还有额娘,我还有额娘,所以,额娘千万不要离开我,不能离开我。”
乾隆十年
元月,弘历牵着一名少女的手走到了我的面前,吩咐道:“喊皇祖母。”
“这、这是谁?”我瞧着她少女肌肤雪白,眉清目秀,甚为喜欢,女孩甜甜一笑道:“回皇祖母,我叫不悔,我母亲不在了,舅舅让我入宫陪伴皇祖母。”她微微有些怯生,拽着弘历的手躲在他的身后,小心翼翼地探出头来打量着我的神色。
见我没有生气,又道:“皇祖母,不悔生于香山之上、长于香山之上,不懂宫廷规矩,若是不悔哪里做错了,祖母不要生气可好?”她墨玉的眼珠子转了转,极其水灵模样,定神一看容貌竟然与和兮有五分相似,心中不由慌张起来。
招手让她到了我的身边来,越是打量便越是觉得相像,越是相像,我心中越是紧张,他称呼和兮为母亲,称呼弘历为舅舅?莫非是和兮的孩子?可是当年和兮辞世之后,便被弘历安排到了香山,怎会有骨肉?心中猜测莫非是弘历的女儿?天啦,这可怎么成?他们的体内可是流着同样的血液啊?
“你说你叫什么名字?”她抱着她那单薄的身体,火红色的披风里裹着的是紫色的旗袍,白色滚白的领子与袖子,着实是个可人儿,不比当年的和兮差在哪里?
“我叫不悔,我母亲常说,她曾经做过一件天大的错事儿,但是她从来都没有后悔。”天大的错事儿?是啊,爱上自己的族兄可不就是天大的错误么?不悔?从来都后悔?倒是个好样的。
“大阿哥来了?”
“是了,在外面尝到了一样小吃,味道极其的正,特来送给皇祖母尝一尝。”门外传来这样的对话声,永璜朗爽的声音道:“灵芸姑姑,也要尝一尝,味道真真好极了。”
“好吧!进去吧!皇上也在呢?”灵芸掀开了帘子,只见永璜猫着腰缓缓进入,外间下着雪,很是冷,他穿着灰黄色的袍子,外面套着是件黑豹子大氅,转眼他也长大成人了,倒是没先到长得这般气宇轩昂,英俊潇洒,而且生性潇洒朗爽,和颜悦色,倒是比起他的阿玛更加令人喜欢的。
他手中端着食盒,有人接了过来,他拍了拍大氅上的雪花,问安道:“孙儿给皇祖母请安,皇祖母福寿安康,儿臣给皇阿玛请安,皇阿玛万福金安。”
“别跪了,起了吧!”他是我抚养长大成人的,极其的孝顺,如今虽然长大成人,分府别住,却隔三差五地往慈宁宫跑,时不时地给我带来些新鲜玩意儿,或是玩的,或是吃的,或是看到,给我的深宫生活带来了不少乐趣。
他走近时,看见不悔,眼珠子都挪不开了,愣了好一伙儿问道:“皇祖母,这是哪家的妹妹?怎感觉在哪里见过?”
不悔道:“我今儿才进紫禁城里来?你哪里能够见过?皇祖母,我瞧这个人,是个濯濯玉公子,说的话好生无趣的呢?”不悔拽着拽我的衣袖,整个身子都靠到了我怀中,偷偷地打量了永璜一眼。
永璜见她这般模样便更是欢喜道:“妹妹,不要误会我,只是我时常梦见天仙,妹妹就跟那天仙一样的美丽,故此,我看着眼熟,妹妹还未告诉我,你是哪家的妹妹呢?我当我三妹妹忆林、五皇叔家的妹妹和婉已然是这天下少有的美人儿,眼下妹妹来,可是要把她们都比下去的,忆林见了你,怕是要不高兴了呢!”
弘历道:“这是朕认的义女,送入给你皇祖母抚养,你带着不悔四处转转,熟悉熟悉环境好了。”
“是,儿臣遵旨!”说着永璜便带着不悔离去了,我连忙问道:“弘历,你可万万不要吓额娘啊?这女娃到底是谁的孩子?你可晓得你与和兮同出一脉,若是有了子嗣便该天打雷劈啊!”
弘历道:“额娘,您多虑,不悔是我与思妍的孩子,当年和兮因在养心殿受了些刺激,一时呼吸紧促,造成了假死的现象,我费尽心思将她救了下来,唯恐她一人在香山寂寥,故此将思妍的女儿送了过去,担心事情被旁人所知,我也只好告知思妍那女儿已经不在了。”
我这才松了一口气道:“你要吓死我了!我看不悔的模样与和兮有五分相似,还以为你们做了什么违背天伦的事情。”我拍了拍自己的心口,又疑问道:“可、可当年思妍说她的女儿是被人毒害的啊?”
“我只是让太医给不悔吃了些安睡的药,后来不知如何被思妍知晓了,担心她继续追查下去,只好让她误以为孩子吃的是□□,已经不在人世了。”
难怪永璜与不悔一见面就感觉那里见过?原来是同父同母的兄妹啊?又惋惜道:“那、那你可是把思妍给害惨了,若非因为女儿的早夭,她的身体不会那般差的,她的死因也是个谜团,是天命还是人为也无人知晓,眼下永璜也长大成人了,你、你可要好好地待他,不然对不住思妍的。”
弘历叹息道:“儿子会追封她为皇贵妃,封号为哲悯。”
同年,幽禁于承乾宫的慧妃病重,派人过来请我,说想要见我最后一面,上次经过天花之灾,她的身体已经很是不好,此番再次受此打击,更是难以承受,整个人都沉积了,从前是那般开得明艳的花朵,此时却如同被雨水摧残的残叶。
“皇额娘,臣妾怕是没些日子了。”我见她这般病态,怕当真要准备后事了,依旧安慰道:“莫要胡说,天花你都能够熬过来?你点小病算是什么?皇上只是一时之气才会与发怒,待过个几日,哀家便让皇上复了你的位份,关键在意你自己要放宽心啊?”
慧妃满眼泪花摇了摇头道:“这些年来,府中也好,宫中也罢,人人都嫉妒我多宠,到了今儿我才晓得,这宠是哪里来的?原来当日,只因我的名字里有个‘和’,他才会对我另眼相看,难怪,那一日,他便问我是‘哪个和字?’,原来一切都是错的,从我父母为我取名的时刻便是错,我高采和,此生不过个笑话罢了!”
临了,她哀求我让弘历去见他最后一面,我也是将弘历好生说了一通,又辜负了一个痴情女子啊!弘历听话地去了,却没想到当天夜晚,慧妃便上吊自缢了,他宫里的小太监道:“慧妃娘娘身穿红裳,脚穿红鞋,头上绑着红丝带,嘴上还涂着红色的唇粉,红舌外露,极其恐怖……”。
哎,一个女子得多大的怨气才会如此去死啊?弘历也是悔不当初,下旨复了她贵妃之位,次日再追封为皇贵妃,封号“慧贤”。
同年,封娴妃为娴贵妃。
乾隆十一年
皇后四月初八生皇七子永琮,她一心要照顾永琮,根本就无心顾忌后宫之事儿,宫中娴贵妃处理六宫事宜。这丫头牙尖嘴利便罢了,偏生还是有胆有识,什么都敢说,也什么都敢做,偏生弘历还喜欢得很。
左看右看,横看竖看,活脱脱的当年华贵妃啊!真不没想到作为景仁宫皇后的亲侄女不像皇后那般老谋深算,竟然如我这般风风火火,行事作风与我当年当真是如出一辙啊?
我时常对弘历道:“娴贵妃这般性格,与你的宠爱分不开干系,你若真心宠爱她便不能如此。”
弘历总是道:“可娴生性便是这般与我也没得多大的干系,皇后一味寻着贤惠的名声,宫中诸多事宜,都慈悲为怀,宽大有容,这宫中总是要个厉害的人物来管制的,既然可娴愿意,我便成全她就是了,总之,她又翻不出什么天来?”
“可、可……”我想要说些什么,却偏生说不出口,想来当年胤禛宠我,怕也是这般心思的。总之,她又翻不出什么天来?可是这般对于娴贵妃没得什么好的?没事儿则好,一旦出事儿了便是劣迹斑斑,待到有一天弘历不再宠爱她了,那么任何一条都可能成为她的绊脚石。
我只是想要帮她,又觉得不该帮助于她,一来我的话,她未必能够听进去,二来,既然这是弘历的意思,怕是也有他的道理,我又何必干涉呢?
然而我看着她那般心切求子,更是怜悯同情,想来欢宜香在景仁宫也埋了好些年,怕想要怀孕也不是什么容易的事情,从前她总是觉得自己年纪小,无所谓,眼下,她成为了贵妃,自然想要生个孩子来巩固自己的地位了。
乾隆十二年
三月,三公主忆林出阁,下嫁蒙古科尔沁部博尔济吉特氏辅国公色布腾巴勒珠尔,封号为固伦和敬公主,这孩子我也是极其喜欢的,只是因为不是我亲自抚养成人,自然也比不过永璜与不悔这两个孩子亲厚的。
出阁前几日,她来慈宁宫给我请安,我将她留下,说要好好看看她,皇后的性情好,她的性情也是那种淑婉贤良的,夜里,我闲暇无事,便带着几个阿哥公主们,一起玩起了花签,这深宫之内也没得什么好玩的了。
我这也算是与孙子孙女们玩乐,逍遥自在了,忆林抽了一支签道:“是并蒂莲!”随之念道:“佳人才子是前缘,不作天仙作水仙。白骨不埋黄壤土,清魂长浸碧波天。生前曾结同心带,死后仍开并蒂莲。千古风流千古恨,恩情不断藕丝牵……”。
我听后道:“这签倒是好的!可见忆林的这门婚事定得好,将后与额驸必定是锦瑟和谐,白头偕老。”
忆林小嘴儿一撅道:“皇祖母笑话我!这个额驸是蒙古人,孙儿听说那蒙古人五大三粗,茹毛饮血,怎会晓得如何与我诗情画意,可怜皇阿玛与皇额娘不让我自己选?如若不然,我定要开个品诗大赛,嫁一个满腹诗文的翩翩公子,日日里与我吟诗作对,岂不是妙哉?若是个外在彪悍,内在草莽、有勇无谋又没得风趣的男子,可该如何是好?偏生我又是不能抗旨的。”
她脸上微微绯红着,对出阁后的人生充满了幻想,我道:“你皇阿玛与皇额娘挑的人怎会不好呢?若是不好,别说他们不答应,即便是皇祖母也是不答应的,只是满蒙多年联姻,你作为公主自然也是免不了的,不过啊,你皇阿玛说了,你不必远嫁,留在京城便好,他啊,要为你建造公主府哦,忆林若是想念皇祖母了,随之都可以回来探望哦!”
忆林高兴得都要跳起来了,不悔在旁边道:“公主好不害臊的,如今还未嫁过去,便这般埋汰起额驸来,将后若是嫁过去了,必定要与额驸争一争这掌家之权,我真真替额驸担忧啊?”
说着捂嘴笑了笑,羞得忆林追着她满屋子的跑,还命身边的宫女们抓着她要挠她痒痒,不悔哀求道:“好公主,好妹妹,你快饶了我,我、我再是不敢了的。”
“不悔姐姐好个放肆的,仗着有皇祖母的宠爱,竟然不将我这个公主放在眼中了,我、我要罚你,我啊,要罚你将后嫁个夫婿,日日与你顶嘴,让他好好来治治你张嘴利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