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虎牢关,城墙高大厚重,城楼雄壮威武,俨然一派天下雄关的气象,怎么看都是易守难攻的险关一座。
但是这样一座雄关,如今由一群惶惶不可终日的魏军将士守着。荥阳陷落、元天穆逃窜的消息早已传到了尔朱世隆和王罴的耳朵里了。原来还指望着上党王元天穆可以与自己东西呼应,夹击陈庆之,如今,援军没了,而陈庆之和元颢的大军却会合了,洛阳的元子攸也早已成了光杆儿,几乎身无分文,不可能再向他要兵了。尔朱世隆一整天都坐立不安,不知该怎么办?守,重兵压境,如何守?去,不战而逃,又恐天柱大将军怪罪,如何去?
“尔朱都督!”将军王罴跑来,“快到关上看看吧,元颢的大军来啦!”
“什么!”尔朱世隆连忙跑出去,随着王罴一起冲上城墙,向汜水东面看去。
汜水东岸,旌旗如浪翻动。元颢的大军排成一个个方阵,向汜水慢慢走来。各种兵种自成一阵,后面还有各种大型攻城器械,在士兵们的推动下缓缓跟在各个方阵后面。各个方阵的士兵们都个个昂首挺胸,手持精良的武器,踏着大步行进,边走边喊着“兴魏讨逆”的口号。整齐划一的步伐,再加万千一口的呼喊声,震耳欲聋,令人震惊。
尔朱世隆和王罴不自觉地对视了一眼,惶恐之情无法掩饰。
那一个个方阵在离汜水水岸不远的地方,停了下来,排成了绵延数里的长龙。一支骑兵沿着水岸,风驰电製般奔驰而来。他们个个白衣白甲,外披白袍,骑着白马,在色调暗淡的军队长龙前,宛如一条强壮的白龙,游曳而进,来到最前面。这支骑兵的最前面,是一个年轻的将领,他就是陈庆之。只见他正在军队长龙的正中间立住白马,挥动令剑,所有的白袍骑兵都在他身后依次排开,形成了一个长条形的骑兵方阵。
所有方阵待命完毕,身着紫色长袍的元颢和一身红装的元慧君跨着骏马悠然而至。陈庆之迎了上去,向元颢行了一礼,然后跟在他的身后。三骑人马在布满兵阵的水岸边款款而行,元颢在头里,边行边向那个方阵里的士兵们挥手致意,士兵们都举起手中的兵器,将它们举向空中,嘴里面高呼着:“万岁!万岁!”声音高亢,富有气势。
“如此雄兵,且数量如此之大,我虎牢关不过区区万人,如何抵挡得住?”尔朱世隆面容愁苦,不知该怎么办。
“尔朱都督,我们到底怎么办?”王罴急切地问,“即使我们能守得住,这些人要是将此关重重围困,我们等不来救兵,也只有饿死在关上的份儿了。”
尔朱世隆的心沉到了谷底,他看了看王罴,欲说还休,然后只好无奈地摇了摇头,颓丧地离开城墙,一步一步摇晃着走下楼去。王罴默默地注视着他的背影。
汜水东岸的阅兵式还在进行着,此时开始了射箭比试。但显然,虎牢关上的尔朱世隆和王罴已经没有心思再看下去了,他们悄悄地离开了城墙。在他们的心里,已经有了自己的答案。
在兵阵前,陈庆之看着自己的那些白袍骑兵们,虽然乍一看个个生龙活虎地,但仔细地观察,就会发现他们脸上的倦容。他们就象一把把锋利的刀剑,经过无数次的拼杀,刃口都已经卷了,需要重新磨砺,才会再次变成利器。
他乘着军阵中士兵们都在关注几个神射手表演各自的绝技之时,偷偷地转过脸去,看了看不远处的虎牢关。上面有寥寥几个魏兵把守着,不见了尔朱世隆和王罴的身影。
前面的元颢也无声无息地凑过来,望了关上一眼,问陈庆之:“大都督觉得这样真的没有问题吗?”
陈庆之苦笑了一下,道:“成与不成,明日便见分晓。”元颢听了,点了点头。
第二天一早,天色微亮。陈庆之就带着马佛念、胡乘、姜桃、程兵润和几十个陈军士兵来到了汜水边,他们个个都是平民打扮。
陈庆之望着高高的雄关,上面仍然有数枚旗帜在那儿微微飘动。他转过头去问程兵润:“你确信这上面真的已经没有魏兵把守了?”
程兵润道:“末将天没亮时围着城关前后转了两圈,也没见一个士兵在城墙上走动,没听见有人在门里面说一句话。末将觉得,应该是全都跑了。”
胡乘有些怀疑:“大都督,这会不会是尔朱世隆设下的一个圈套啊?”
陈庆之想了一下,道:“是不是圈套,一控究竟便知虚实。我们几个渡过汜水去,靠近城关仔细去瞧个仔细,如果有圈套,抓我们这么几个平民也不算一功。如果真的走光了,便可以马上回去报告陛下。”
“好。”几位将领都表示同意。程兵润道:“大都督,末将觉得还是有几分危险。不如您就别去了,留在此处。末将带他们几位悄悄地近前去,再绕着城墙转上一圈。等情况确定了,末将再过来告诉您。您看如何?”
陈庆之是个爱冒险的人,这样的机会他如何能错过:“唉,这如何行啊!要不这样,程将军率他们这些人去那边几棵大树下躲一躲,我们几个先坐小船过去看看,如果没问题,再跟程将军联络吧!”说完,不等程兵润同意,就急急地带着马佛念等人从草丛中拖出一个竹筏来,放入汜水中。
程兵润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只好一挥手,带着几十个陈军士兵们去远处那几棵大树下了。那几棵大树枝繁叶茂,低低地下垂着,非常挡视线,从虎牢关那边看过来,不细看很难注意到这儿有人藏着。
陈庆之率着三个老部下坐在竹筏上,慢悠悠地荡到汜水对岸来,眼睛一刻也不敢离开关上的城门和城墙上面。但是,等他们到达对岸,跳下竹筏,来到关下,依然不见有任何人走上城头向外探视,更没有人打开城门来查问他们的身份。
四个人沿着高大的城墙走去,来到城门口。陈庆之猫着腰来到大门前,透过门缝,往里面张望,门里面的过道上没有任何人。“官爷!求求你们,快来开开关门啊!我们是远来的难民,要到洛阳去。”
“......洛阳去,洛阳去......”空空的声音穿过门缝,在关内过道上来回震荡着。
“哥几个走累了,不想再绕远路了。求您了!”陈庆之又喊了句,里面依然只有回音作为回答。陈庆之的脸上露出了兴奋的笑容,这次他的“不战而屈人之兵”又得逞了。他转过身,走出几步,朝对岸那几棵大树下的程兵润他们使劲地挥了挥手中的草帽。
程兵润在那里探头探脑地,看见陈庆之挥手,便走了出来。胡乘跑向水边,他要将竹筏撑过去接程兵润他们。(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