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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同冬与春在交替时混沌的**在清冽雨丝里逐渐分明般,那个环绕在袁放真心头的——“让李恪元发癫失常的沈嗅薇到底是什么人?”——它的答案居然是以这样的面目降临……
“昨夜也有一场雨,春雨好是好,就是我这膝盖受不住。”钟教授起身将玻璃窗关上,将凌冽的雨气隔在外面,回头对坐在沙发上的袁放真说。袁放真从烟雨朦胧的窗外收回视线,一边附和着今年的“倒春寒”攻势猛烈,一边思虑如何让钟教授接受自己的提议。
钟教授是电影学院的表演学院的老教授。在袁放真尚未全盘接过盛世之前,袁起宣“存”了一批演员向新人,模样演技皆不敢恭维,却用高价签约,袁放真回来后,这烫手山芋变成他接盘的考题,为避免资源浪费,袁放真亟需提高这批“产品性能”。于是他前来委托钟教授为那群素人做训练。
钟教授聊性极好,他絮叨聊起学院里某些入学不到半年就月月请假拍戏的学生:“我还是不太赞同学生过早出去接活,基础功还没练扎实,就着着急急投入市场,在外面滚一圈回来,拗回来又得半年,经不起这般折腾。”
陶壶里的老茶煮开息下、又煮开息下。
最后,袁放真起身告辞时,钟教授也没给个确切答复。
穿过长廊的时候,听到一旁形体室里传来老师的训话,是表演学院的学生在上课。
“身体得张开,手放松,别硬得像僵尸——沈嗅薇,你上来。”
听到这个名字,袁放真顿时停住,倒退两步透过门上的玻璃窗往里看。一众身着黑色舞衣的女孩中,左数第三个是她。沈嗅薇从女孩群中独自走出,在如湖般巨大的镜子前站定后开始旋转。
他凝睛看着她旋转,看似轻盈却蕴含力量。她旋转速度不快,不过垫步始终准确留在定点,突然她加快速度,裙裾旋开如绽在风中的黑色玫瑰。如果她有翅膀,会登时破窗飞去吧。
“她像一只,风中燕子……”
“你说沈嗅薇?”钟教授听到了袁放真评价,微微一笑,“她是行动上的努力,心却跟不上,哪天她开了窍,就真是暴风雨中的燕子。”
突然手中手机屏幕亮起,袁放真瞥见来显后面色不由一沉,他向钟教授道别,疾步行至楼外,手中铃声依旧顽固。袁放真无奈接通,电话里传来袁起宣张扬得意的笑声:“我真是迫不及待想听听你此刻的声音,是气急败坏、还是失落沮丧……”
“你想说什么?”
“你觉得钟老头为什么没答应你?”
“……是你搞得鬼!”袁放真恍然大悟。
“别把自己的无能怪到我头上。袁放真,我奉劝你还是乖乖打包回澳洲去吧,李恪元的事情算你好运,但你觉得你的好运能用多久?“
“袁起宣!你欺人太甚!”对方没给没有给他泄愤的机会,直接挂了电话。
那不是待训的演员,而是袁起宣挖给他跳的陷阱!
袁放真只觉得心口炙热难耐,他强忍怒意却压不住,他亟需发泄、亟需释放、他将自己手中的东西狠甩出去——
银色在空中一划,他的车钥匙在空中完成完美的飞跃。
“……”
这是,自作自受……
袁放真窘迫踏入雨中,弯腰寻找,终于透过铁盖栏的缝隙看到下水道里自己的车钥匙,一半已没入污泥,只留银色匙圈隐约可见。天空冷雨飘扬,袁放真企图掀起铁盖栏,却撼动不得它一分。慌忙中又踩中了一洼水,溅一脸脏水。
他想吼个痛快,那声怒吼却半途歇下。
因为,他看到细雨朦胧中,沈嗅薇正叼着牛奶盒的吸管亮着一双大眼看着他。
他的愤怒之后的进退维谷、自作自受,如数为她所见。
汹涌的怒意瞬间化为窘迫与尴尬,耳畔回响袁起宣嘲讽的声音:我知道你有点好运,但你觉得你的好运能用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