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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芒吃西瓜的时候,屋顶破了。
屋顶不会无缘无故的破,除非天上掉下了林妹妹。
掉下来的绝不是林妹妹,因为世上没有脸先着地的林妹妹。
——这是一个不幸的姿势,如同折翼的鸟人,面部先着了地。当然,以这个下坠的力度而言,无论哪个部位先着了地,都是不幸的。
满地碎瓦当中,趴着那个不幸的人,像是被一招从天而降的掌法拍进了土地中,抠都抠不出来。一身名贵的白衣极其刺眼。更加刺眼的红色,血染的红色,蜿蜒开来,渗进了泥土的骨髓之中。
秋夜,帘卷西风,有点冷。
一具白衣人的尸体正趴在郭芒不远处,虽然尸体情绪稳定,但暂时无人问津,甚惨!
郭芒并不害怕,因为他年轻、力壮,不仅胆大,而且大胆。
他只是在静静地在思考一个问题:陌生怪客为何从天而降?白衣人血溅当场,究竟是何人所为?两个男人午夜同处一室震破屋顶的背后又隐藏着什么?这一切的暗处,是人性的扭曲还是道德的沦丧?是欲望的爆发还是饥渴的无奈?
想着想着,郭芒害怕了,因为他年轻、力壮,虽非身单,但是单身。
作为单身汉,袖子破了是可以理解的,但别人若以为袖子是断的,恐怕郭芒一时还“受”不了。
生活不止眼前的苟且,还有尸或远方。郭芒对于远方没有任何非分之想,于是,他做了一个艰难的决定——把白衣人的尸体埋了。念及此处,郭芒随手把啃了大半的西瓜丢到地上,沾了一手的西瓜汁往破袖子上抹了抹,像只蛆一样蠕动着小心翼翼拱下了床,仿佛生怕惊动了尸体一般。
郭芒要去柴房,那里有铁锹,有绳子,还有一辆搬砖用的独轮车。尸体就横在床和房门之间的一小段土路上。郭芒很穷,穷人的房子大抵都不会太大,没有多余的地方可以绕过去。郭芒只得勾起身子,准备抬脚跨过去。
就在右脚迈出悬空的当口,
那尸体,
开口、
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