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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郭芒一脸睡眼懵懂,歪歪斜斜的出了主屋门。少顷,院边角上后厨传来乒乒乓乓的锅碗相碰的声响,院曲响起的时候,悠扬的宫商角徵羽,勾动着酸甜苦辣咸,落在林少耳中,如同仙乐一般动听,连他的肚子也忍不住发出咕噜咕噜的动静一起鼓瑟齐鸣。
有人说:美食是凝固的音乐。
美食上了桌,音乐没有凝固,林少凝固了。
这个盛美食的盆林少很眼熟,因为他昨晚刚用它洗了脸。
盆里的美食林少观察了半天,发现自己书读得比郭芒少。
林少很少问愚蠢的问题,但这个愚蠢的盆却让林少第二次指着虚心请教:“郭兄,这又是什么鬼?”。
“面盆”
面盆,对于郭芒的意思就是洗面的盆以及——吃面的盆。
郭芒饿得说话都懒得再说,手中一只勺子一双筷子,思索了半天把筷子丢给林少,拿起勺子在盆里面一阵狂挖,挖到什么就扔进嘴里,有面条一样的长形之物,有饼一样的不规则之物,还有....像一坨什么的不可描述之物。吃到舒爽处,又舀起盆中灰白色的汤汁状液体,滋遛滋遛的吮吸起来。
林少发誓,就算在半个月前,落日平天城外,面对异族第一高手微生鹤语的时候,也远远没有这种膝盖欲跪的无力感。
“你平时就吃这个?”林少的脸色开始发白,惨白,比涂过粉的扶桑艺伎还要白上三分。
“怎么可能?”郭芒眼睛一瞪,“你以为天天都有朋友来吗?这些可是厨房所有的存货,一锅炖之”
“朋友...”林少摸了摸鼻子,开始苦笑,他似乎没有理由再去拒绝。
“不过,这些玩意看上去不太健康”林少还是小声嘀咕了一句,如同新娘子在脱光衣服前最后的挣扎。
郭芒虎目又是一瞪:“一个人若饿得跟野狗一样,还他妈在乎健康?”。
“有道理”林少下完结论,伸手从郭芒手上夺过勺子,像鸵鸟一样把头埋进了铁盆中。
当林少把头再次抬起来的时候,脸盆已然比野狗舔过的还要干净。
郭芒对着泛光的脸盆开始发愣,他第一次看到吃饭比他还恶心的人。不过眼神却渐渐亮了——一个客人,吃光主人的菜,对于主人来说,是最大的尊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