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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望着他:“奴与她如何相提并论,她是正儿八经的清白人家的娘子,奴就是从了良,也是娼女出身,更何况......”
她笑起来,“若是有朝一日使君不管奴了,奴又身无长物,还是得重新回去做起老本行。”
“哦?”他惬意地抚摸着指尖光滑油润的秀发,随口道:“若是有一日我身败名裂,家财散尽,云儿可愿跟着我?就像书里的李娃,散尽积蓄,对郑生不离不弃。”
云仙抬眼觑他神色,心里冷笑,将一只蝶恋花金簪放在鬓边比了比,幽幽道:“只怕奴说奴愿意,使君也都不信的。”
“以前妈妈时常跟我们耳提面命,说是做娼妓,最忌讳的就是对男人动真感情,须得将来妓馆的男人笼络住,吸干他们身上的精血,等成了空壳再换下一个,来妓馆的男人都不是什么好男人。”
重明闻言笑起来,好似清泉流于石上,清琮悦耳。
他赞赏点头:“说得不错,确实该是如此。”
当晚,嬷嬷帮着云仙收拾了细软,坐着暖轿回了翠仙楼。
沈银霄也是晚上叫阿朵给她送了一盘子新做的南瓜饼时,阿朵见院子里黑灯瞎火,没有人烟,问了邻居才得知,晚间住在里头的人已经乘轿子走了。
待阿朵将南瓜饼拿回来,也已经冷如石块,阿朵问她要不要热一热再送去翠华楼,她想着太麻烦,于是摇了摇头。
次日,天降大雪,满地清白,刺史府出殡,沿路幽州百姓有家财丰厚的,设了路障遥祭送行,哀乐在范阳城里响了大半日,魏氏宗亲皆身披缟素,送先主君和先主母的灵位出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