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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洛烯然第二次站在公堂上,第一次锦衣华服站在公堂下首以旁听的身份看两位皇子审问彭宜项和落影,这一次她以本朝叛逆罪名,身着囚服身带枷锁,跪在堂下。
公堂的布置仍与第一次一样,堂上同样坐了两个人,一个神情威武,白发苍须身板笔直端坐高堂,一个却正是洛烯然刚进京在茶舍与闻人勋的下人打架时出现的京都守府大人,陈国柱。不用说,那位老者便是陆侍卫口中的秦阁老了。
洛烯然被押上堂不久,还未开审,闻人旭和闻人勋不分先后也便到了。陈国柱连忙走下堂来给两位皇子施也,秦阁老也没少了礼数,也都见了礼,因着他还是闻人旭的老师,闻人旭也还以重礼。陈国柱见两位皇子落座后这才走回到堂上。
“下跪可是犯人洛烯然。”秦阁老惊猛的一拍惊堂木,喝问道。洛烯然抬起头,答道:“正是草民。”沉重的枷锁深深的勒进她的皮肤,手腕入早已见凝结着深后色的血印。由于跪着,洛烯然将枷锁放到腿上以便减轻下坠的重力,两道紫红色的血印映入闻人旭的眼帘,眼里闪过一丝不忍与心疼。明明交待看守不可为难她,竟仍然受了这么多苦。
“你私藏龙袍密谋造反,你可知罪?”秦阁老问道。
“我不知。”洛烯然抬起头来,望向秦阁老,两眼冷冷的从闻人旭和闻人勋的身上扫过,咬牙切齿道:“我是被人陷害,那件衣服是别人所赠,并非我自己所制。而且大人可以明查,那衣服乃是锦织,只贡内宫,草民一介平民,何来锦织。”
秦阁老听她说完微微点头,便命人将从洛烯然处搜出来的龙袍送了上来,并传了宫内的绣娘前来辨认。那绣娘仔细看了一遍,点点头道:“回大人,此物确是宫里所有。这料子原是一年前蜀国进贡而来,宫里也只得几匹。奴婢所在御司纺也只绣过几件龙袍,都衣着皇上的尺寸缝制,并未见过这么小尺寸的龙袍,这料子虽是宫里所出,但衣服却非御纺所出。”
秦阁老听罢点点头,示意那绣娘退下,还未发话,陈国柱却开口了,在旁边补充道:“阁老大人,据绣娘所言,此衣并非宫里所制恐是犯人拿了宫里的料子到宫外找人做的。”
秦阁老看着陈国柱面无表情地问:“那人犯又如何得到内宫面料呢?”陈国柱听完目光小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闻人旭道:“听闻三皇子与人犯交好,不知是否是三皇子所赠。”
闻人旭正要大怒,洛烯然却接口道:“三皇子并未赠予我任何布料。此龙袍乃是一月前由两名宫人送到草民当时所住水月斋。”
“那你且说是哪个宫的宫人将龙袍赠于你?”陈国柱连忙追问。洛烯然冷眼扫过闻人勋的脸上,果然他的脸上显透出些微得色。洛烯然不由渐渐相信闻人旭昨夜在牢里的那番话,恐怕,他真的从未赠送过自己衣物,这一切都是宛妃的阴谋。
“当时那两位宫人形貌如何,来自哪宫,你可还记得?”秦阁老见她迟疑不由追问道。
“草民记得那两位宫的样子,其中一个叫容儿,她自称此衣是三皇子所赠。当时那件衣服上面裹有其他布料,内藏龙袍。草民如果知是龙袍,定是不会接受的。”洛烯然将当日的情形说了一遍。并在秦阁老的要求下将两位宫女的形貌都画在了纸上。
秦阁老深知闻人旭的为人,更知在月落城时就知道他和洛烯然的交好断然不会去加然她。见了画像微微点头,让闻人旭辨认,是否是他宫里的人。见闻人旭摇头后,便又传了内务府的总管太监前来认人。那太监却说这两名女子因年过二十五,于一个月前便已离宫反乡。
“三弟你好大胆,没想到你竟然联合外人密谋造反。”闻人勋见无人为闻人旭证实,立刻从椅子上弹跳起来,指着闻人旭义正言辞地说道。洛烯然见状,又更明白几分,心中渐渐懊悔自己竟然不相信闻人旭,险些害他性命。
“来人,将此通敌造反的贼人拿下。”闻人勋大喝一声,立刻便有早已候在门外的侍卫冲了进来。秦阁老正在发怒,却见一个人急匆匆的进来到他面前耳语几句,秦阁老便不怒反笑道:“二皇子又何必动怒,此事疑点颇多。只凭嫌犯一面之词就认定三皇子有谋反之罪,岂非太过草率。”
“哦?!”闻人勋疑道:“嫌犯与三弟一向交好,若非事实又岂污蔑三弟。秦阁老莫非是想徇私?”秦阁一听便不太乐意,胡子一翘道:“我秦玄武身为两朝老臣,又岂是徇私之徒?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倘若三皇子真的犯了法老夫也绝不会法外容情。当然如果有人故意陷害,试图扰乱朝纲,谋害皇家血脉,老夫更加不会手软。”
闻人勋见秦玄武发怒,也知道此人在朝中颇有地位,满朝文武大抵半数以上都是他的学生,他不能纳为己用也断不敢得罪他。见他如此说,便闷闷道:“那以阁老之见该如何处置?”
秦阁老见他不再跋扈便也松下气来,道:“老夫已找到人证。来人,传证人容儿。”
洛烯然转过头去,见进来的竟是一名尼姑,不由一惊,定盯一看,可不就是当日给自己送衣服的容儿吗?一瞬间,她明白为何头晚闻人旭要她画出为她送衣服的两人的容貌,原是他早一步去将人找到,以便公堂对簿。虽然身带重刑仍是心头一暖,低头暗笑。
“见过两位皇子,两位大人。”容儿虽然出家却仍是认得两位皇子,见他二人在场便先向二人施了礼。却不知怎地,虽然出家却仍是一副战战兢兢地样子。
“容儿,你可认得堂下之人?”秦阁老指着洛烯然问道。
容儿转头看了看洛烯然,点点头:“认得,这位是净玉轩的洛公子。”
“哦?!事隔数月,你何以确认无疑是洛公子?”秦阁老继续追问。容儿双手合十道:“一月年贫尼尚在宫中,曾和廖儿一起为当时住在水月斋的洛公子送过衣物,洛公子打赏丰厚,足有贫尼一月俸银,所以贫尼记得很清楚。”
秦阁老点点头,闻人勋却是一惊,脸上闪过一抹惊慌的神色。(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