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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了熙儿,你知道吗,我今天终于叫那个人爹了,这是二十年来的第一次,我觉得希望他能是我的父亲。我想,如果你听到,也会为我高兴吧?”
方辰弈说到这里,像是回忆到之前在将军府的情形,微微一笑,伸出手将许熙若的发丝缠绕在了自己指尖,轻轻把玩。二十几年,这一声迟来的“爹”叫出口后,没想到却是格外的轻松,原来这感觉也不错。但想到接下来要做的事情,他才刚舒展开的眉头,重又微微蹙了起来。
“不过,我并没告诉他,我将娘亲葬在了那片树林里,娘亲生前经历了许多磨难,过得并不快乐,就让她安静地在那里休息吧,不管是皇上,还是方将军,都不应该再去打扰她,这是只有你我才知道的秘密。”
“熙儿,今晚不能陪你到天明了,我还有好多事要去准备。你好好睡,明日宇公子再上门劝你离开,你可不要再坚持己见了,乖乖听话好不好?”方辰弈更像是轻哄着眼前的女子。
说完这句话,方辰弈的手指,流连在许熙若的唇,带着万般不舍,千种情思。他凑上前去,在她唇上轻印上一吻,蜻蜓点水般,不敢多做停留,只是一触即分,生怕弄醒了睡梦中的人儿。那柔软甜美的触感,足以令他镌刻在记忆中,度过接下来的漫漫别离。
作罢这一切,他才站起身,依依不舍地又忘了许熙若一眼,这才从窗子翻了出去。
在他身后,在床上熟睡的许熙若,却缓缓睁开了眼睛,那月光映照下的眼底,却是不见半分睡意。其实在方辰弈进来不久,开始说第一句话时,她就已经醒了,但她不敢动,小心地不被敏锐的方辰弈察觉。
所以,她将方辰弈所有的话,都听了个真切。原来,之前不是她在做梦,方辰弈确实几次三番,趁夜偷溜进她房中,难怪她总觉得,那梦中的温暖和触感,也太过真切。
她早就猜到,方辰弈是另有计划,只不过,在听到他要成亲时,她的心便乱了,才会忽视了最重要的东西。他是方辰弈,不是其他什么人,几时乖乖任人摆布过?只是,这并不代表,她会轻易原谅方辰弈的做法。要不然,她为他所流的那些眼泪,又算什么?他那样欺负她,总要付出些代价才对。
不过,他能与方将军冰释前嫌,真是太好了!看来,方辰弈一直以来,对方大将军态度虽疏远,但却是从心里认定了,方将军便是他的爹,所以,他甘愿做着七皇子,依照皇上的意思行事,看来,是另有所图。只是,连皇上都算计进去了,他的胆子,是不是太大了点儿?
这是许熙若重又陷入睡梦前,脑海中最后停留的想法。
第二日一早,曹浩宇果然来找许熙若。确如方辰弈所说,昨日一番详谈,方辰弈将自己的计划,向他几乎和盘托出,在官场中浸染多年,他自然明白这里面要承担的风险有多大,因此当方辰弈提出,让他帮着劝说许熙若离开京城时,他并没推拒。他又何尝不是与方辰弈一样,不希望她受到一点儿伤害?
但曹浩宇以为,这并不是个容易完成的任务,张跃的事情,才查到一半,正是关键时刻,别看许熙若平日性子直率,有些时候却很执拗,也许是自小接触医术和断案的缘故,她对探究真相,有一种超乎常人的坚持,在曹浩宇看来,这时说服她放手,难如登天。
尽管还没想好具体要怎样劝说,曹浩宇还是硬着头皮踏入了房门,但让他没想到的是,许熙若已经端坐在房中的椅子上等着他,桌子上还放着一个包袱。
“这,熙若你这是——”这倒让曹浩宇不解了,她怎么看起来,一副准备出远门的样子?
“我要走了,浩宇。”
“去哪里?”
许熙若撇了撇嘴,“离开京城,你帮我去告诉方辰弈,让他不用费心了,我打算找个看不见他的地方,躲起来清静清净。”
“你要离开?”许熙若这番话,终于让摸不着头脑的曹浩宇心中有数了,许熙若必定是知道了什么,但他不确定,她是否知道,自己和方辰弈联合在一起,想要她远远躲开是非。
“嗯,浩宇,有些事若是你来做,我不怪你,但方辰弈却不然,我明白他有事瞒着我,但他这么做,让我很生气。”
曹浩宇闻言本该高兴,但心里却有些说不出的苦涩。终究在她心中,他和方辰弈还是不一样的,他还能说些什么?在她心中,无论发生了怎样的事情,最为重要的那个位置,始终留给了方辰弈,这一点,不会改变。
“至少让我送你出城,派人帮你安顿好。”
“你还是留下比较好,因为我需要你帮我把这包东西,送到七皇子府去,方辰弈也就会懂我的意思了,哦,再帮我带一句话,就说祝他大婚愉快。”许熙若想了想,终究还是没彻底拒绝曹浩宇的好意,“浩宇你找个可信的人送我们就好。”
“你要去哪里,连我都不告诉?”
“自然不会,等我安顿下来,就让人给你带信来。”她俏皮地向曹浩宇眨了眨眼,“不过,我的去向,你一定要对方辰弈保密,谁让他也有那么多秘密隐瞒着我。”
曹浩宇笑笑,心里有些同情起方辰弈,若是许熙若有心躲避,估计等京城这里的事情结束,有他一番好找。
“你也要给我写信,告诉我这里都发生了什么,我还想知道张家的事,最后如何了呢。”许熙若又补充道。
“放心,我会及时向你汇报。”曹浩宇向她一笑保证道。但他心里也明白,她想要的消息,当然不会仅是曹雪岚和张跃一事,“我会找个伶俐的小厮送你们,然后让他暂时留下帮忙,你若有信,交给他就可以,他自会传到曹家的驿站中。”(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