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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始时不是童话,而是一个凉到骨子里的噩梦,如同妖怪吐出团弥天冰雾,将人禁锢在死阵中,然后暗暗地,一点一点吞噬你肉骨,她在那里面围着一方池塘打转,白雾更像帘幕,罩下霏微霜花,她不疾不徐,固守着那方池塘,走了一圈又一圈,一如丧礼仪式中,围着棺材悼念亡去的人,池内正悄悄宣告一个惊天秘密——我在这里。
什么?谁?
她太清楚自己的确听到了暗示,小小的惊悚神秘感,和诡异的期待在她身体里酝酿、磨打。
池里面有个骇人的美丽在召唤她,只是她不敢靠近,也无法将沉入池中将秘密打捞上岸。她唯有变作机械,永远不知疲倦地,打转,打转,等待秘密自己从水里升腾出真面目来,到时她将。
这周遭是恒定的冰冷岑寂,阒无一人,小小的人儿,步履虚幻,面目模糊不堪,独自恍惚在死一样的梦境,停也停不下来,猛然梦境外传来蛇怪饥饿的喘息声,还有一双红色狰狞的蛇眼,朝她射过来了!梦的镜子骤然被打碎,她的身体也随着碎成一片一片,连呼吸也被掠夺了去。
"好孩子,你还可以多睡半个时辰。"黑色长袍的妖艳女人,矮身对着床上的她呵气如兰,似笑非笑,伸出的纤长手指,在她脸上旖旎出缠绵的印痕,所到之处,皆是殷红"可爱"的迹象,黑袍女人对此似乎很是开心,好像这正应证了一项什么空前绝后的伟大发明似的。
她迅速起身,躲开女人伸过来的另一只手,眼底闪过看不见的厌恶,这个老妖婆就回来了?可是她逃跑的计划还依旧还没一点头绪。她站在床侧,与黑袍女人与其说是对峙不如说是相对无视,那女人也无心理她,嘴里只顾念叨着自己的滔滔"心事",她已经被她禁锢了一年之久,对她的行踪可谓是了如指掌。不过先将丑话说回来,其实也没什么行踪的说法,那个不晓得活了几辈子的老妖婆每隔一月就会去对面的雪山顶上,蜗居个十天半月的,作死的折腾那啥啥"吸星大法"、"葵花宝典"之类的,回来就眉白发雪、妖气冲天,何止是霸气侧漏!过了一个小时的样子就又回复到二十多岁,漂亮女人的俏模样。这会儿她淡淡地瞄了她一眼,哟嗬,自己又一次见证了生命的奇迹嘛,这不比现代什么美容产品都强?随便练练就练走了岁月的痕迹,练走鱼尾纹,练出魔鬼身材。嗖的一下就瘦了,白里透红了,上凸下翘了,谁还敢说不要太瘦哦。她琢磨着不晓得她老人家到底得打多少鸡血,拉个几千次皮才能达到此"五雷轰顶"的境界。
还有就是老妖婆一回来必定会带她去一个地方,于是马上时间就不容许她继续磨叽诽谤了。
"走吧,孩子。"她对她迷离地笑,笑得人心也恍恍惚惚,像中了迷魂药,灵魂出窍,她暗骂了一声,这老妖婆在使诡计到时候总是演得像少女怀春!整整一年来,她已经习惯了对此不发表任何意见,没办法,在这个她怀疑是几千年前的青藏高原的地方,她就认识这么一个还算能呼吸的生物了。
在去那地方的路上,我倒是还可以插播下广告,官方说法叫自我介绍,身份证上是这样的:姓名,慕容儇儇;性别,女;名族,汉,身份证号码,哦对了,警察局恐怕还有会有我的死亡证明,以及遗照,我是没机会见着了,您要是感兴趣不妨就去祭奠下我这个已亡人,警察局就坐落在A市市中心,你随便坐哪趟公交车都能到,两块钱,空调的。
我这个烂摊子,要收拾好给您看呢,那啥啥前因后果解释起来就有点秒杀脑细胞了,咱具体点吧,就是两个人被离间挑拨的得差点青光眼白内障,牛脾气一横起来,抽出家里祖传下来的杀猪刀,挑一月黑风高的夜晚,清算起了百八十年的白菜帐,而我就是那垫背的,路过本来无罪,但是正好被幕后凶手看上了就不好说了,他觉得以我这怂人愚蠢的程度完全可以胜任背黑锅这个美妙的角色,于是乎我便被一把推上了被告席,整个过程,请原谅我留有悬念,今后大家会在我的回忆录里再见到那个满脸迷惘,被抽干了血似的悲剧人物的。
我不知道我是被当枪靶子了呢,还是给套上了粗绳子死的,在法官宣布死刑的那一刻,我相信我就已经被洞穿心脏然后打包冷藏了,醒来就发觉自个儿退化到了人猿时代的一石洞里,甚至惊觉自己竟然跳跃性地重温起童年了?回到那个应该喜欢跳橡皮筋的小花骨朵儿年纪。
当看到这双天津小笼包样大小的手时,我没有成功Hold住,一歪头就深情地扎进了墙壁冰冷的胸膛,疼得心一瓣儿又一瓣儿。
跌跌撞撞跑到洞外一瞧,外头正漫天飞雪,不远处伫立的黑色窈窕背影转过脸,笑得妖冶如泼了猪血的塑料白牡丹,"我的好孩子,你真的回来了,来,到我身边来。"
我呆怔着,眼神空洞,这个女人是从哪冒出来的?很像天山童姥啊?我可怜的那点儿脑细胞整个儿给冻僵彻底罢工了。
"呵,来呀,让我好好看看,过来。"流风回雪萦绕起她的宽长衣袍,一袭鸦黑色闪着邪恶的笑意。
我打了个冷颤,眼神一瞬间清明,旋即眼睛里又铺上了另一层斑斓光彩,那个鸦黑色长袍的女人,面上像涂了一层血,但是模糊中望见,那层血已经渐渐凝固,蛇皮般徐缓脱落,露出一张骷髅来。
"过来。"她明艳地笑。
眼珠子脱落下来了!我瞳孔骤缩,立马晕倒在地,但是站在那里的妖艳女人,丝毫未被昏沉过去的人儿移开注意力,回过头去,嘴角上扬的弧度却是越来越大,止不住大声笑了出来。当然,那么"惊艳"的笑我是没能听见的。
我只是在雪地里睡了一觉,醒来后又自动爬回那"四面都是墙"的山洞,高烧烧了半个月而已,彻底清醒后,我也曾试着想大笑几声来着。这叫什么?穿越?死而复生?很幸运了对吧?
然而始终没能笑出口,因为怕笑着笑着就止不住地流泪,怕自己会觉得委屈,和怨恨。
所有的这些,都没有经过我的世界的王国准许,而已经被他人擅自篡改,蛮横地剥夺了我选择生存的权利。这份愤恨无法抹除和原谅。
我在石壁上偷偷划上时间的走向,慢慢等待时机来临,总有一天,我会让背后操纵的那人付出他应有的代价。并且我自是明白,从今以后等待在我前头的,都将与童话里的纯美故事无缘,我会害怕吗?
不,绝对不会。(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