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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想到黑脸人一拍桌案,将案棰重重地丢在地上,起身站立,取下头上帽子,说:“回到人间去,你还没有咨格接受灵魂审叛。”
“来人!”他大吼一声,立马走上来四个身强力壮的大汉,持大刀来到晴雨珂面前,一边两个,面无表情地垂立。
“打入凡间,继续生活。”灵审大师说完,转身走出审叛台。四个大汉抓住晴雨珂推进大堂,将她带到大坪前沿的悬观台,重重地将她推了下去。
灵镜珂追着晴雨珂来到悬观台,四个大汉阻住了他,灵镜珂挣开众人的拉扯,众身跳下悬观台,跟着晴雨珂一道坠入人间。
晴雨珂被重新打入凡间,落在她的父母坟前。母亲的坟已经长出细草,父亲的坟还是新坟,上面涂了一层厚厚的白石灰,有几只花圈还没有被日晒雨淋坏掉,“沉痛悼念晴雨柏老大人”,其中一只花圈上的换联还在。晴雨珂见了,跪在坟头,放声大哭起来。
母亲四十八岁生下她,父母受了很多苦,辛辛苦苦养大她。她没有来得及好好孝敬父母,连双亲送终都没有在身边。母亲过世突然,没有见上最后一面尝可,只是父亲那里,眼看着老人气息微弱,去只能选择躲身离开。她恨啊,痛啊,可是却又不知道那恨那痛在哪里,应该恨谁怨谁。“子欲孝而亲不待”,她觉得自己对不起父母,对不起父母的养育之恩。
此刻,她好想躺在母亲的怀里撒娇,躲在父亲的身后偷懒。她呼叫母亲,母亲不应,只见坟头的草草摇了摇草尖。她又呼喊父亲,父亲没有回答,只有雪白的石灰光反射到眼里。
她用力刨土,哭着道:“我就随你们去吧。天上人间都没有我的安身之处,只有跟着你们去黄泉路上乞讨过日子。你们不带我走,我也要死死地跟着你们去,谁叫你们要生下我的。别人比我更滔天大罪,都能得到原谅,惟独我,一心为善,却没有了去路。妈妈呀,爸爸呀,如今你们两人都在一块,就带着我前去吧。”
她的十个指头刨出了血水,漂亮的指甲被泥巴折断了,泪水横在脸上,眼珠子都红肿了。
还在使劲地刨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