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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锦收回了笑容,举高了一只手,微仰了头认认真真的看着,拿另一只手细细的一个一个的扶摸着修长的手指,漫不经心的道:“你们觉得你们有资格做我的王妃吗?”
五女这才回过神儿来,脸上俱是心灰之色,冲着上位的纥兰王和王后请辞告退。有那一两人,临走不忘回过头来,看了看夜锦,似不舍又似觉得无望的红了眼眶,咬着锦帕低泣着离开。五人一来一走,神色大相径庭。来时喜悦信心满满,走时伤心失落,大受打击。在看了那样的笑容后,还有哪个再敢有奢望。要做三皇子妃的,相貌容色,怕是要倾国倾城了呢。否则,怕是要遭三皇子鄙视了吧?
至此,纥兰王和王后方始认识到一件事。他们的小儿子,有一颗无比高傲的心。寻常女子根本就入不了他的眼。常人以为上佳的姿色,在他看来,也只用了一个‘丑’字。若是能被他称为‘美’的女子,真不知该是怎么样的倾国倾城了。只怕是,这世上难寻了!
难寻并不代表着不可寻,倾国之色到底还是寻着了。说起来,还是大皇子夜皓的功劳。夜皓身边有一个姓凌的近侍,他有个妹妹年方十五,长的是倾国倾城,闭月羞花。原本这凌姓近侍是打算把妹妹献给夜皓当侧妃的,夜皓在看了那姝的相貌后,也着实有那个打算。可是听说夜锦选妃有些不太顺利后,毅然的放弃了这个念头,把这个叫凌兰儿的带去见了纥兰王后。纥兰王后一见,顿时心花怒放。这凌兰儿着实长的太过貌美,便是女人见了都觉心动几分,就算夜锦再挑剔也说不出个不字。虽说出身并不高,正妃是万万不行的,侧妃倒也免强做得。娶正室侧室倒不是顶顶重要的,重要的是利用场喜事,让夜锦开心开心。再说,他也到了年纪,身边总该有个女子服侍着。他那眼高于顶的性子,人选着实不好找,好不容易有个合适的,便给个侧妃的名头也不为过。虽说身份是低了点儿,好在侧妃不比正妃,没什么大不了的。
果然,夜锦在见到了凌兰儿后,当真没提半个‘丑’字。纥兰王后很是高兴,便张罗着成婚的事宜。夜锦倒也不再反对,只是提了个要求。那便是,若想这凌兰儿做他的侧妃倒也行,只是她不得再穿别样的衣衫,一生只得穿素色白衣。
这倒是什么样的要求?纥兰王后虽感到疑惑,可也没太过在意。直到准备大婚用的喜服时,方才出了问题。方时,夜锦正被置衣坊的宫人量好了尺寸,在拿出喜服样式让他挑选时,指着画册上的女子喜服道:“女子的都是这个颜色的吗,没有旁色吗?”
“旁色?喜服不都是大红的吗,难道还有旁的颜色吗?”那宫人一脸莫名。
“比如——白色。”
那宫人当时就愣住了,默了半天,总算是讪讪的笑着,小心道:“三皇子说笑了,喜服自古便是大红色,那白色——好似不吉吧?”
夜锦当时脸色就变了,把画册一把摔在了地上,冷声道:“若是她不穿白衣,还有什么好看。这婚不成也罢!”
宫人吓的胆都快要破了,一溜小跑去禀报了纥兰王后。纥兰王后也是大吃了一惊,方才想到先前他提的那个条件。脑袋转了无数圈儿,到底也没能想明白白色的衣衫竟有那么重要?
纥兰王听说了此事后,直道怎么生了这么个古怪儿子。两人一合计,都怪自已把他惯坏了。这回说什么也不能让他再任性了。大婚时候穿白衣,打死也不能让他遂愿。
就这么着,一边是纥兰王和王后,一边是三皇子夜锦,以着大婚喜服的颜色为由,互相僵恃不下。到最后,也没寻出个解决的办法来。纥兰王和王后心一横,便打算就这么招了,这婚夜锦结也得结,不结也得结。夜锦又哪里个肯被挟要的主,顿时便翻了脸,嚷着要离开王宫。纥兰王调集了一队王宫侍卫高手,拦在他寝殿左右,严密监视着他的一举一动。
夜锦本就烦心,正好拿他们解气。这下好吗,好好的一座寝宫,不到两天的功夫,不是柱子断了,就是梁折了。不得已,只得另换住处。跟着,一翻拳风脚力过境,又是墙凹瓦碎。弄到最后,纥兰王都怕了,只得撤回侍卫。
夜锦倒也没有真的离家出走,没事儿就整个皇宫里四处溜达。只是脾气一日坏过一日,说不准溜到哪处,瞅谁不顺眼,就是一顿揍。看哪里不顺心了,就狂风过处,一顿破坏。
纥兰王和王后生气这余,不免开始琢磨,看小儿子这副脾气,怎么瞅着怎么不对。单就为了件衣裳,就能跟他们生这么大的气?倒是一个被揍的宫人解了惑,那宫人道:“那日三皇子揍奴才的时候,嘴里还一个劲儿的叨叨:么多天了,还没到?定是跟那白不要脸的呆处的长了,忘了我。个死不要脸的,臭狐狸。”
纥兰王和王后听了,直道:果然是另有玄机。只是这白不要脸的、死狐狸是谁?又是谁还不到?当即便着人去唤侍候夜锦的宫人前来问话,一问便问出了头绪。
那侍候的宫人名唤魏小宝,是侍候夜锦最多的小太监。平日里一向不留夜锦左右,乍一听传唤,不知道自已犯了什么事儿,心惊肉跳的骇了好一会儿,这才小心翼翼的回道:“前一阵子三皇子书了封信,特意让亲随侍卫墨统领送了出去。至于送去哪里,又是什么人,奴才便不得而知了。”
纥兰王便又命人唤来了三皇子的卫侍统领周劲,这周劲原是纥兰王的八名近身亲随之一,一向忠心耿耿。夜锦初回宫中,身边也没有什么人随侍,纥兰王便把他派到小儿子身边使唤听命,又从宫卫营里挑了十几个好手,一并由他统领。
周劲做亲随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了,深黯亲随之道,知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尤其是在纥兰王面前,他并不清楚这位前任主子是不是在有意拭探他,拭探他对当下的主子是不是够忠心。以至于沉吟良久,都没有出声。
纥兰王只消用眼一描,就知道他在担忧什么,一句话就打消了他的顾虑:“你尽管直说就是了,此事倒也不算什么机密,皇儿他不也没有说让你保密吗?”(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