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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间黛玉正望着姨娘做的衣裳发怔,紫鹃端着药过来了,道:“这是照着方子熬的药,到点儿了,姑娘赶紧喝下吧,赶明儿病就好了!”
黛玉略皱眉,道:“整日喝这劳什子,真成了药吊子了!只这番的药比昨儿的更苦些,这会子偏不想喝了。”
紫鹃笑道:“姑娘又说孩子话了。好容易北静王的这位神医来开的药方儿,听说皇上都不一定请得他呢。良药苦口,姑娘且忍忍吧。素日,多少苦药都喝了,偏这会子犯脾气了。依我说只要能去了这病根儿,再苦也是要吃的。只恨不能,不然我早就替姑娘喝了呢!”
黛玉却笑了,道:“偏你会说话儿,罢了,我喝了,不然倒对不起你了。”
紫鹃瞧着黛玉喝了,又拿出小玉瓷瓶,倒出一丸,仍让黛玉吃了。道:“我们倒没什么,只是也不能辜负了王爷和道长的一片心意。”
黛玉只得吃了,非但不苦,却甜丝丝的又一股子凉凉的味道。面上却作苦状抱怨道:“真真怕你了,就是砒霜也要吃了,不然你又要说出多少的道理来,可不真真累坏了你!”
紫鹃却说心疼了,忙道:“可真那样苦的,难为姑娘了。”又倒了杯水来让黛玉漱口,黛玉见了笑道:“不必了,这药丸倒是好吃的,一点儿也不苦!竟没吃过,你也尝尝!”
紫鹃又要气更想笑,道:“姑娘又逗我玩,这药岂是可乱尝的。且这药也金贵,老神医秘制的,统共给了这一小瓶儿,我可不能糟蹋了。”
说着就去给黛玉铺床,又说:“说回来,还得谢谢北静王,若没他,老神医怎么请来?”
黛玉点头道:“正是呢,我也奇怪,这王爷为何如此呢。想是皇上对爹爹的格外恩赐吧!”
紫娟手里停住了道:“是呢,我这些天也想这事呢。姑娘可记得那天去高旻寺那老住持说的话了?我只记得了什么水生木,今儿老神医也说了句什么在水一方、水培林秀的,我估摸着难道水是王爷,木林是姑娘?”
黛玉不想紫鹃说出这样的话儿,脸立时红了起来,幸好屋内灯火映着,十分看不出来。口内说着:“多早晚了,别胡嚼了,我可困了。”心内却将前后诸多话语联起来细细思量了。
紫鹃一边服侍黛玉躺下,一边道:“可不是说多了,夜深了,早该睡了。明天可别下雨了才好!”
黛玉慢慢想着,大约喝了药的缘故,一会子也沉沉睡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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