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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镯子到底是从哪里来的?”王再次质问。
“我……我不知道……”我的声音在颤抖。
我的确不知道,当初它混在一堆礼盒中,并没有署名谁送的。
王盯着我皓腕上的手镯发呆,面色苍白得可怕,不知道是因为身体不舒服,还是因为别的缘故,突然他猛地站起身来,用力扯过我的手臂,毫不怜惜地拉扯着我腕上的手镯,手腕似乎要被他硬生生扯断,我痛得惊呼出声,他却恍若未闻,只是疯一般拉扯着我腕上的镯子,扯下之后,狠狠砸在地上,那对上好的玉镯就在瞬间破裂,当瑕玉撞击地面发出清脆的“咣——”时,我的心也随之揪紧,倒不是太过心疼那镯子,而是被他杀人般的怒意吓到,王全身燃起熊熊烈焰,双目通红,额角的青筋跳跃,他来回踱步着,似乎因无法发泄怒意而心烦意乱。
这样的王,我从未见过,往日的他都是温文儒雅,斯文中带着丝锋利,微笑中带着把寒刀,但是他从未如此失常过,仿佛是个受了伤的猛兽,无从发泄,到处冲撞着伤害自己。
可是,这样的眼神,妒忌,疯狂地妒忌,我却见过,那是一次同学聚会,我见到了我的初恋情人,两人聊得挺开心,只是已经没了当初的感觉,大家如朋友般相处,生疏而礼貌。这件事我一直没有告诉齐昊天,怕他小题大做,乱吃飞醋,结果他不知道通过什么途径知道了此事,大发雷霆,恨不得掀了屋顶,那是他第一次吼我,不管我怎么解释都不相信,直到我撅着小嘴流下委屈的泪,他才知道后悔不该吼我,忙凑过脸来哄我,我得寸进尺地撇开头不理他,他低声下气地求饶,姑奶奶,只要你别哭,要我怎么样都行,求你了,别哭了……你一哭我就……我就……我瞪他,你就怎么样?他苦着一张脸,说,头晕。
同样的面孔,同样的性情,同样的睿智,同样的深情,不同的是,齐昊天的眼中只有我,而耶律昊天的眼中只有别人,从未有过我。
我知道他非他,齐昊天是齐昊天,耶律昊天是耶律昊天,尽管他们都叫昊天,尽管他们长得一模一样,可是,他们始终不是同一个人,这么些日子来,我终于不再自欺欺人,我终于肯面对这个残酷的事实了。
我不傻,其实一开始就知道他们不是同一个人,只是有太多的巧合,他们的名字,他们的容貌,他们的举止,是如此的相似,让我觉得我跟眼前这个男人是冥冥之中自有注定,否则上天为何要将我从齐昊天的婚礼上带到耶律昊天的龙床上?更重要是,我找不到回去的路,在这个陌生的时空里,我无所依靠,无所寄托,我恐惧,我害怕,我思念齐昊天却再也无法见到他,而看到王,就仿佛看到了齐昊天,就仿佛齐昊天来到了身边,那种感觉真实而美好,一次次冲撞着我的心,令我泛滥而无所寄托的情感如同找到了归宿。
王对我很冷,我却乐观地把他当齐昊天想,只要哄哄骗骗,他就会重新对我好,可是,王是王,他身上有一种与生俱来的贵气和魄力令我在面对他时,那些俏皮话怎么也说不出口,到了唇边只能哆嗦成几个自己都听不清的音符,莫怪王瞧我不上眼,连我自己都鄙视这样的我,可越是如此却令我越上心了,想做得更好,想令他刮目相看……我一厢情愿的以为,精诚所至,金石为开,只要我对他一心一意,死心塌地得好,王早晚会被我的真心打动。
我蹲下身子将地上的碎片一一捡起,怕盛怒中的王一个不注意会割到脚。
“哎呀!”我低呼,指尖被碎片割破,我看着迅速冒出的血泡子愣了一下,另一只手下意识地摸向襟口,却发现仅有的一条绢帕给了康王,我无计可施,只得用袖口按住伤口,另一只手继续捡地上零碎的残骸。
“别捡了!”王突然对我吼道。
我只是僵硬了一下,并未理会,在他摔碎了我的心意和我喜爱的玉镯后,我的心口就憋着一口怨气,无处排遣,一如他的怒火。
王突然大步过来,一把扯起我,力道之大险些将我的手臂掐断,他怒目圆瞪,“本王命令你不许捡!”
倔强地迎上他的目光,他的眼中有火苗在焚烧,我能感觉到炙热的气流一直向我逼来,不断逼来,逼得我喘不过气来,我们四目相对,就这么僵持着,谁也没有动,他的大手依然紧扣着我的手臂,手腕处还隐见淤青,见证了他方才的粗暴行为。
从未如此大胆而直接地迎视他的目光,我想,我是真的生气了。
王的眼中掠过一丝诧异,似乎不敢相信我竟会违背他的旨意,那个一贯逆来顺受的女人,从不反抗,甚至从不敢正眼看他的胆怯女人,竟敢在他盛怒的时候挑衅他的忍耐性,她在逼他发火吗?为什么不能像平日一样隐忍?
相较于从前,这个女人的容貌并无变化,唯独性情大异,那个张扬跋扈,草菅人命的晚妃仿佛一夜间消失,而摇身变成一个温婉大方,优雅端庄,彬彬有礼的女子,仿佛从前的晚妃并未存在过,如果不是她恶意将涟儿推入湖中,我会以为这个女人只是刁蛮不讲理,而不是心狠手辣……
如果一个女人能在一夜间变了性子,而且转变得如此成功,那么这个女人的心机实在叫人胆寒,可是令人费解的是她如此隐忍的目的为何?根据这么些时日来的暗中观察,并未查探出她的异常来,倒是发现她爱看书,那段休养的期间,她经常挑灯夜读,看到精彩部分常常忍不住“咯咯”笑,却又怕吵着了旁人而捂住嘴窃窃笑……那个时候,我不禁产生某种错觉,这个女子并非晚妃,只是生得同个模样而已。
我不傻,看得出她眼中对我赤裸裸的深情,可是只要一想到她曾经的恶行,便让我对她心生厌恶,尤其想到她可能只是伪装温柔,伪装善良,便令我更是厌恶透顶,连多瞧一眼都不愿。
被我厉鞭鞭打时,她从来不哭,以前的她会哇哇叫,会求饶,而现在的她就是咬破双唇,也绝不呼一声痛,流一滴泪,可是,有一天晚上,当我没有再打她时,当我在她身边躺下时,当我唤她名字时,当我命令她睁开眼时,她流泪了,我清晰地记得那眼泪如同自上而下的溪流,滚滚滑落,仿佛已经在心底蕴藏了很久,很久,那明明是委屈的泪水,我却自那一潭水汪中看到一闪而过的幸福……那时,我心头曾涌起过一股奇怪的感觉,只是当时并未注意,直到此刻看见她蹲在地上如小媳妇般收拾着我暴怒下的残局时,那种奇怪的感觉又涌上心头,令我稍稍平歇下来的怒气又再度燃烧了——
大步走过去,粗鲁地扯起她手臂,强迫她站起身,我怒吼,“本王命令你不许捡!”本以为她会唯唯诺诺地点头称是,可她却倔强地看着我,虽然没有说话,但是第一次我自她眼中也看到了怒火,压抑的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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