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这种预感就得到了证实。
季氏股价下跌的消息出现在财经新闻台。
【据悉，季氏珠宝公司内部矛盾，审计发现约6.5亿元的应收账款和存货问题，涉嫌被非法侵占，详情正在进一步调查中……】
【截止今日午间收盘，季氏珠宝的股价已下跌至9.7港元，近一年，市值蒸发超200亿港元。】
桑余整个人僵住，大脑恍惚。
他自控力再强，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
下午听见她说分手的那一刻，心底涌上一股庆幸。
站在她身边的可以是别人，那为什么不能是他？
席靳白鬼使神差般的，伸手拨开她脸上的碎发，指腹蹭过细腻的肌肤，温软触感，胜过一切。
大约十分钟过去，桑余悠悠转醒，眼眸蒙上一层迷离，声音含糊：“到了吗？”
桑余不好推脱，答应下来。
回浅水湾一个多小时，她在半路就困了，靠在坐位上小睡。
浅浅的呼吸声传来。
席靳白减缓车速，时不时往旁边看一眼。
八点半，黑色宾利停在季家门口。
闵江悦点头，“好，你慢点。”
季菀宁踩着高跟鞋匆匆离开包厢。
桑余心里有些不安，但不想影响闵江悦和席靳白用餐，便没把情绪表露出来。
“不用担心，公司有急事很正常，阿姨会处理好的。”席靳白宽慰她。
桑余抬起视线，与他幽深的眸光交汇，心口触了下，不动声色地垂眸，“嗯。”
“把我名下所有的不动产做个资产评估，拿去抵押贷款，周转资金。”
视频那端的人提醒：“可是季总，这样做风险太大……”
季莞宁沉声道：“我知道，就这样办。”
“……好的。”
视频挂断，她疲惫地靠在皮椅上，抬手摁住太阳穴。
一路上忐忑不安。
到了公司助理告知她季总和乔总都在开会，现在没有时间。
桑余急切地询问：“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我爹地和妈咪会不会有事？”
助理实话实说：“小姐，是公司另一位高层涉嫌非法侵占公司财务，亏空数额巨大，已经被警方逮捕调查。”
他继续解释：“其实这两年行业并不景气，珠宝首饰非必需消费品，容易受经济周期影响，目前已经进入疲软期，加上批发端卷入终端市场，扰乱市场秩序，造成行业内恶性竞争，眼下又碰上这样的事，内忧外患……”
桑余不懂他怎么突然这么问，“没有，我们和平分手。”
席靳白没再说什么，低“嗯”一声。
桑余推门下车，觉得哪里怪怪的，又说不上来。
席靳白把车停好，拿出手机给唐遇发了条微信：【大小姐想给你介绍对象，我知道你没那个心思，说你有喜欢的人帮你推了。】
过了会儿，唐遇回复他：【行，谢谢哥。】
怎么会这样？
她平时没怎么关注过公司的事情，根本不了解这些东西。
季梓承放下手里的书，凑过来问：“姐姐，怎么了？”
桑余攥紧手机，“没事，你乖乖写作业吧，姐姐出去一趟。”
她忙不迭打电话叫司机备车，去一趟公司。
席靳白左手搭着方向盘，低声道：“嗯，我刚要喊你。”
桑余渐渐醒神，解开安全带，“那我回去了，谢谢你送我回来，你路上开车小心。”
“嗯。”
桑余担心季菀宁，给她发了几条信息询问情况，睡觉前才收到回复，她说今晚要处理工作不回家。
不知为何，她有种不好的预感。
小姑娘还没醒。
灯光照在她左边脸上，凑近，细小的绒毛都能瞧见，静谧而乖巧。
席靳白没有立刻叫醒她，侧过身，静静地凝视她的睡颜。
两年了，他还是没能放下，哪怕知道她有男朋友，还是放不下。
试过很多次，都是徒劳。
闵江悦找了个话题聊：“余余明年毕业吧，以后有什么打算？”
“想自己开工作室。”
“自己创业挺好的，到时候阿姨来找你定做衣服。”
桑余扬唇笑了笑，“好。”
吃完饭，闵江悦坚持让席靳白送桑余回家，她自己打车回酒店。
桑余愣在原地。
她什么都不懂，什么忙也帮不上。
在公司呆了一个多小时，还是没见到季菀宁和乔明辉，最后心不在焉地离开。
一连几天，股价持续下跌，公司内部乱成一团。
有天晚上，桑余路过书房，听见季莞宁在开视频会议。
席靳白唇角微动，收起手机，下车。
工作人员领他们去楼上包厢。
点菜时，季菀宁临时接了个电话，面色不佳。
桑余担心道：“妈咪，怎么了？”
季菀宁仓促起身，抓起椅子上的包，“我要回公司处理点急事，抱歉江悦，下次再约你，让余余陪你们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