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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离上次在阿姨家四人一起玩扑克牌已有两周,而这两个周末秦忠信都未再过阿姨家。这本也正常,他不可能总过来作客,总也会有别的节目安排。玉姝虽然年轻,也颇懂这其中的道理。可是,理性上是这样,却不能阻挡心头的失落,又不好问表哥,而且问什么呢?自己又没有什么理由去找他,又以什么立场呢?最好笑的是自己根本不知他在哪,连手机号码都没有。也许在他心里,自己就是一个同学的表妹罢了。今天是距离那天的第三个周六了,表哥刚刚约了朋友打球去了,说明今天也没有在这里遇到他的可能性。她翻着一本漫画,什么都没看到,听着嘉绮与关浩谈话,偶有争执,却什么都没听到。
“玉姝,你干嘛呢?叫你三、四声都没听到。你怎么了?不舒服吗?好像这些天你都这样。”嘉绮懂事起来还是蛮贴心的。
“哎呀,我可能是苦夏。”玉姝夸张地敲敲头,又揉揉眼睛,借以揉回被嘉绮问出来的泪意。
“唉,这鬼天气,热死了。”嘉绮不疑有他,“你呀,该多动动,我们一起去看电影吧,刚刚选了一部电影,包你喜欢。看完后咱们去吃东西,我给你说啊,那里又新开了一家……”
“嘉绮,等到了,玉姝自然就知道了,迟到了又要等下一场。你要吃过再看吗?”关浩看她又要开启话唠摸式,忙打断。
“废话,当然看过再吃东西,边吃边讲,巩固一下,记得更牢。”嘉绮很没觉悟地说。
玉姝被逗笑了,心情好了很多。便三人一起去看了电影。
如果知道这场电影看得令自己这样疼痛这样绝望,玉姝宁可回家胡思乱想,至少还有幻想的希望。
电影确实不错,是部喜剧,没什么深刻意义,但很好笑。散场后,三人随着人群出电影院,嘉绮叽叽喳喳说去那家新开的甜品店品尝她前两次没品尝到的品种,然后再去街上探险一下以便去去她的闷气。听得她与关浩无语,如果许嘉绮还叫闷到了,别人的生活该多么暗淡无光。不过她并没有和嘉绮、关浩一起去吃东西。一则电影院里不热,在里面待两小时降低了人吃甜品的欲望,二则她想一个人安静一下。嘉绮没勉强她,拉着关浩快快乐乐地从人群中穿梭而去。
此时是出人最多最拥挤的时候。这个电影院有独立的出口,若不想进商场,可从这个出口出。玉姝正在这个独立出口外面的走廊上,看到这么多人下楼梯,玉姝便先过去廊柱旁站着,没什么意识的看着前方。忽然,像有神明的指引,她抬眼向右前方看去。这么多人,这么多的人在走动,可是,她抬眼便一眼看到了他,在她前方广场二十米的人群处。这么远距离人相对比较散了,而且她眼前再无其他人,耳边没有了任何声音。所有的意向,只有他,她顿了一下,心紧张地不敢跳动,却又在狂跳,下意识地就想抬步追过去。可是,她又看到一个身影,一个美丽高挑的背影,挽着他的手臂,头朝着他的方向说着什么,她不知道,也听不到,只看到他转头看向那个美丽的身影,脸上带着阳光的笑。她看着他们相挽的手臂,那么亲热,又那么自然,感觉到很刺眼,又觉得那么般配。他是那个米白色背影,玉姝从没见过男人穿米白穿得这么帅气的。现在就更吸引她了,可是,他身边有一个与他并行的热情的美丽的红色背影。热情的红与宁静的白,那么矛盾又那么和谐。
玉姝看着他不时转头看向那个美丽的红色女郎,怕被发现,往柱子侧面躲一躲,把自己藏在阴影里。心里知道这是多余,躲什么呢?他并没有发现自己,都不曾回头望一下,说明一点感应都没有。在他心里,只是认识自己而已吧。他对自己有喜欢吗?有过表示吗?有过暗示吗?不过是同学的表妹,客气些而已。她觉得心里难过,苍惶,越来越难受,天地都在旋转。一手扶着柱子,另一手揪着胸口,好闷啊,她要拼命的呼吸,仍然透不过气来。
玉姝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家的。只记得容妈见了她惊呼一声,问她是不是中暑了,赶紧把她扶到她的房间。又忙忙地去鲜榨一杯橙汁,只是端上来,见她已是睡着,便静悄悄退出去。
夏之涛依然回来的挺晚,回来后到她房间看她。大概是听容妈说了,所以见她没醒,便以手试了试她的额头。见并没有温度异常又呼吸沉稳,想来没什么事,只是听说她没吃晚饭,就让容妈给她拿一杯清水、一盒牛奶、几片方包和一个苹果放在她床头的小桌上,备她饿醒了吃,然后打发容妈去睡,自己又看看睡着的女儿,叹口气,虽有地毯,仍放轻脚步出去了。
玉姝睁开眼。她并不困,只是回到家的时候,强撑的力气一下泄掉,她站不住,坐不住,只能躺下。躺到床上,便昏沉过去,对容妈的动作隐约有印象,但不清醒,然后便陷入昏睡。爸爸进她房间,她已清醒,只是没有力气,没有兴致,觉得难过。怕爸爸看出来而对她担心,所以就继续“没醒”。她听到爸爸的叹息,知道爸爸的不容易。在她十岁时,妈妈心脏病去世,爸爸怕她受委屈,一直没有再婚。谁都知道她爸爸年轻有为,官运亨通,以那样的出身,竟能在以工农阶级为代表的共产党的政权里走上政途,且以三十八岁的年龄坐到天山区区委书记,市常委,现两届连任,已是第八个年头。爸爸在她面前总是和煦温暖,一派轻松,可她知道,官场哪有温和顺畅。可是,爸爸要她轻松,她就轻松。妈妈不在了,她希望爸爸工作一天的紧张疲惫后,回到家能享受天伦之乐,放松身心。所以她乖巧,上进,加上继承自爸妈的好头脑好相貌,她一直是爸爸捧在手心的明珠。这样,她更不能,也不忍让爸爸为她担心。这只是……只是一个女孩子的单相思而已,不,也许只是她一时迷恋。是的,只是一时迷恋,只因为她从没有见过比他更帅气的男人(请爸爸原谅,他与爸爸两人没有可比性),没有见过比他更有气质、更有风度、更迷人、更吸引她的男人。不过,这份萌芽的迷恋已被泼了满满的冰水,应该冻僵了,再也发不了芽了。她这样开导自己,感觉好受些。可是两个太阳穴痒痒的,伸手一抹,一手泪水,觉得心很疼,一把蒙上被子,压抑又放纵地哭泣起来。
夏玉姝病了。没烧没痛,在爸爸在容妈面前一样乖巧中带点小女儿撒娇的开朗。只是她的胃口小了,爸爸不在家时,更文静了。不再去阿姨家找嘉绮,不外出,大半天大半天的待在卧室或书房,要么看书,要么弹琴。玉姝对音乐很有天分,弹得一手好钢琴。她是独生女,没有兄弟姐妹陪伴,爸爸上班后,家中只有容妈陪她。可是容妈要做家务,打扫卫生,煮饭,打理庭院的花草。光三层楼的卫生就挺累了,何况还有那么多事。爸爸曾说再请一个小保姆到家里,正好可以在后罩房和容妈作个伴。可是容妈坚持不让,说其实没有看起来那么多事,家里人这么少,她一人安安静静地做还有条理,添人打乱了还不好。爸爸见她坚持,便没再提过,只是又给她加些工资,给她添个福利就是和他两父女一样定期检查身体,吃用上也没有什么限制。她已被视作这个家里的一份子。小时候曾听妈妈说,容妈的父母曾是她们家的家生子,只是后来不再兴了这种身份,太爷爷太奶奶给他们一些钱几亩田让他们能够独立生活。只是现实比理想差很远。国家的一些特殊时期让百姓苦不堪言,在父母、丈夫、襁褓中的儿子或病或饿而死后,容妈求到了原来的主人家。当时主人家因出身问题也不好过,不过见她孤身一人爷爷奶奶还是收留了她。后来政策允许,放回了现在这个院落,容妈便留下做了保姆,这一留就差不多四十年了。容妈今年都五十八岁,待她像孙女一样。关心她,疼爱她,却不是什么都能沟通。所以玉姝就一人看书或弹琴。
终于这一天周末,夏之涛没有外出,实在忍不住了,问女儿是否遇到了什么事?玉姝惊愕地看着爸爸,她以为自己隐藏得很好,却不知在征战官场二十多年的夏之涛眼里,她那点掩饰实在太不够道行。玉姝在爸爸关怀的目光下红了眼圈,踌躇一下,说这段时间很想妈妈。夏之涛倒没想到是这样,想起女儿十岁就没了妈妈,自己再疼爱他,也终究给不了她母亲的爱。他叹口气,怜爱地把女儿拉入怀中,抱抱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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