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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育珠路,没有了巴克的迎接,看着依然熟悉的院子,走进大门。走到主屋,推开门,沈洛有霎那的恍惚。与他同住,时间上认真说起来并不太久,却因身份的转变,看着眼前自己亲手布置、朝夕相待了两年的房间、摆设,一物一草,一分一寸。亲切,又似相隔久远。或者是因为心里上的感觉吧?曾经,这里是自我安放、内心栖息的地方,孤独却安宁。现在,自己的心里充满了他,充满了生命的爱,充实而温暖,再回到这个空间,竟然是恍如隔世。
厨房里的食材已经清空,电器已拔掉电源。沈洛回了自己房间,看到放在小厅里圆桌上的《芥子园画传》,拿起来按顺序叠在一起放进包里。从小厅踱进卧室,走到了衣柜前,打开门,看着里面曾经花了自己心思挑选的衣服,如今基本被留在了这儿。手抚过一件件,感受着手下的布料。一笑,不管曾经多么美好,有些东西总要随着时间被留在身后。轻轻合上柜子门,转身,视线扫过收拾利索一片清寂的床铺。走到床头小桌前看到上面备着随手翻阅的几本书,拿起其中那本《妙法莲华经》打开封面,看到扉页的那几行清秀的字迹,不由停驻。想到了她,一个貌似养尊处优实则情途坎坷命运多舛的女人,在意想不到的一天,直面自己与至情相付的男人的孩子死在口口声声深爱自己并最终成了自己丈夫的男人的枪下。彼时情境让她情何以堪?那份打击让她如何承受?创伤如何弥合?心,如何能活?她是怎样的心境连“心若宁定”都丢下,走进家中佛堂至死不出?已经心死,根本不需要求“定”了是吗?佛堂失火时,她是怎样地求死才能忍受那份烈火灼烧的剧痛直至骨肉之躯化为灰烬?手指划过字迹,心脏处划过尖锐的痛,眼眶发热,模糊了视线。合上封页,准备把它带走,转身之际视线又落到床铺,心里一霎疼,后悔自己当初换了那张床。纵有别人躺过,终究是他作为它数十年的主人,早已冲淡了别人的气息。是的,这是他重新来后就栖居的地方,终其一生。抬眼,慢慢扫过这房间的每一寸地方。这里曾有他在,是他作为主人的家,那么,是否可以作为自己的娘家?自己也是这个房子的主人不是吗?虽距离上可以每天过来,但自己知道以后过来不会太多。忽然起了浓浓地留恋,最后拿着佛经出了房间向书房走去。
书房没锁,只是自己很少进来,不喜欢正襟危坐地坐在虽有书香却冷清清的书房看书。推开门,因为厚厚的窗帘遮挡了外面的光线,视线有些暗。伸手按到门口墙壁上的开关,亮了灯。看到旧日样貌保持最完好的书房,走进去,细细打量。玉姝说(她本就猜测“她”是玉姝,后又得了秦忠信的证实是)他喜欢在书房喝茶看报,就是在这个茶几后。只可惜茶具都被自己丢了,只有一个小泥炉觉得有趣留了下来。
看着他坐过的位子,他躺过的已被丢掉软垫的长榻。走到书桌前,桌上光溜溜地,笔墨被自己丢掉,笔筒笔架镇尺记得放在了一个抽屉,一个个抽开,找到,拿出来摆上。手指划过书桌,坐在书桌后他坐过的椅子上。有些出神,如果,他早一些有那最后想起的记忆,可会想着自己?不,是想着子衿,作为子衿的自己。
微微感到凉意,清醒,凝神,门口处一个苗条的白色身形出现,一时怔愣。那不是刚才还想到的她?两年多不见,今天过来了?
站了起来,看着她:“你?玉姝……”你不是该离开了吗?该重入轮回了吗?
白影微微一笑,没有反驳她的称呼:“你不会怕了吧?我可以进来吗?”
“你已经进来了。”怕?沈洛觉得有点儿好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这一世的人,还是上一世的魂。唉,是魂,终归还是人吧?自己有血有肉,有喜怒哀乐,还有影子不是吗?
“你,很好。”玉姝进来,却在她三步远的地方停下,认真地打量一会儿她。
“我,很好?”不明白什么意思。
“之前见的你是孤寂而迷惘的,现在是安心而神采中充满爱。”
沈洛微笑,没有反驳。自己看不到是否有神采,安心而充满爱却是真的。
“你和他在一起?”
“你知道?你……”做鬼真有优势。看着这个该说是自己的异世姐妹的特殊的人,不知道她今天过来是做什么?不是两年前就说要走的吗?想起她那么爱他,会对自己不高兴吗?
“其实,有了前生的记忆,才知道不是自己的始终不是自己的,一腔执念,只会缠人误己,最终仍是如影空取。这样自由飘荡也挺好,起码是自由的。如果再没有难违的世道轮回,该多好!”
沈洛不知道她要说什么,便不发一言。
“你和他,是该走到圆点的时候了。”
“玉姝……”
“我本是要走的,不想轮回,只想飘远,很远很远,越过白茫茫冥幻之境,再也看不到来时路。却被告诉还有债务未偿……不,该说是未交待清。”
“债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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