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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多年前,正是赵国消化五国伐齐时所得利益,国势正劲之时,而那时的秦国正是宣太后当政,四贵与相邦魏冉为了自家私利,不停的消耗国力,征战四方的时期。整个秦国迷漫在表面风光,政政外交乱而无序之中。
正是在这个时期,秦国四贵们为了在自己的封邑前面建立起一道屏障而发动了对南方大国楚国的战争。就在秦国大半兵力投入楚地之时,秦国有识之士才猛然发现自己背后的赵国已经从沙丘之乱的混乱中恢复了过来,成为自己最大的威胁。如果此时秦赵之间暴发一场举国之战,那么灭亡的必定是同时与楚赵两个大国在南北两个方向开战的所谓强秦。
母后与王弟们惹出的乱子,只有他秦王稷去收拾,于是一场看起来赵国赢得了面子,其实秦国得到了实惠的渑池会戏剧性的发生了;原本求人请和的秦王稷在会上以一付强势姿态示人,而原本居于优势的赵惠文王却是畏首畏尾,表现的唯唯诺诺,要不是有蔺相如的机智,廉颇的勇武,只怕是赵惠文王连看都不敢多看本自己的父亲一手扶植起来的儿王秦王稷一眼。
渑池会在成就了赵国名相蔺相如的同时,也是赵国失去了灭亡秦国,统一天下的一次大好机会。
可能是人老了吧,一回想起这些往昔的得意之事,秦王稷的脸上自然地流露出了自豪的笑。
“王上之所以会万金玉体涉险于赵国兵刀之前,又甘愿为我秦国之利而为天下人笑做背信无义之人,是为了什么?当年的情况与如今何其相似,怎么过了十多过来,王上的智慧不长反少了?居然被一些虚名假利蒙蔽了耳目!”就在秦王稷沉浸在过往的辉煌之中而自鸣得意之时,范睢却说了重话。
“你……怎么……”秦王稷有一点恼火了,可定神一眼,自己这些年来,内忍宣太后、四贵,外让赵王魏君,又是为了什么呢。
“对,对,又是一南一北,两头用兵,要是现在攻韩,则赵国必然来救,从我大军身后发起攻击――前两次围困魏都大梁之时也是这个情景,两次都是因为赵国的出手阻扰而使我大秦千万子弟的牺牲化为虚无…….”把记忆再往后推几年,秦王稷从赵国身上得到的全都是一个又一个痛苦的回忆。
“那么你以为,现在是要收手了?”秦王稷从回忆之中走了出,向范睢发问道,语气之间流露出对已是唾手可得的韩国上党的一丝不舍。
韩之上党的意义,绝不止是一个物产丰富、人口重多,为控制它的国家出粮出役的中原郡县这么简单。它被由五台山脉、太行山脉、太谷山脉、中条山脉切割成大大小小的塬地、山谷平原,再加上数条依山势而流长期淌的大河小水的阻隔,使行军用兵极为不便。
可就是这个不适合大军行动的地方却处在魏赵韩三国之间,成为三国天然的国界,同时更是遏制秦军东进平坦的中原腹地天然的堡垒,对三晋之国抵御强秦的兵锋有着非凡的军事意义――相对的,一旦秦军占了上党,就意味着秦国在军事上取得了最大的主动权,可以把兵锋直指向三晋心腹。而秦国统一天下的脚步也将大大加快,甚至于说就在秦王稷为政的最后时光中就能完成这一亘古为有的帝王伟业。
“王上,记得前些日子正是那赵国的马服子的一员副将手下一支偏师袭击了我上郡边城,便引得王上寑食不安,殚精竭虑,急着打乱了征讨韩国之策,兵行险招,以大军强攻野王,生生把韩国两分……试问我上郡之于我大秦重要,还是上党之于赵国重要?要是我军占下上党,赵国的新王会是什么反应――只怕不是发动一场数万人的援韩之战,而是出重兵与我秦国在上党决战了吧。
可是王上,刚才经历了先前攻韩一战,连占野王、南阳,我们还有足够的准备,吃下上党吗?
所以王上,臣下以为上党不是不能占了去,只是不要急于这一时,要想个稳妥的法子,既得了上党,又不至于激了还在酣睡中的赵国君臣,要是真的搞得他们立刻与我一战,只怕是我大秦准备不足,就算是有大将白起带上三、四十万大秦锐士,也不能保证收上党的同时又挫败赵军!”
“你是说……?看来你小子是早就盘算好了……说,又有什么新策了?”秦王稷听到这儿,便已经是转怒为喜了。
“臣以为我军应当继续攻打韩国上党!
王上,话说烧肉还是要小火慢熬,做出来的才能入口就化――臣下所说的这个‘打’可不只是打这么简单,一是要真打,二是不能打过了火,同时要派出使者去规劝上党郡守率上党军民归降我大秦!”
“以打促降,以兵相迫,不战而胜?”秦王稷听出了范睢的上党计的精华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