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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笑看我一眼,一踩油门,车子就飞驰出去。
这面包车也不知道我爸跟哪个邻居借的,座椅皮脱落不说,连窗户也关不严实,冷风嗖嗖的从窗缝里吹进来,不一会儿就冻得我流起鼻涕。贺启云见状松脚放慢了速度,可哪知这一减速,车子竟缓缓的在路中间停了下来。他伸手又发动了两次,可车子似乎存心罢工,半点反应也没有。
“怎么回事?”我担心的问。
“可能是发动机出了问题。”他边说边打开车门,“先下去吧。”
我缩着脖子往路边走去,他站在那查看了下情况也跟了过来。“我已经联系上了修车公司,等下他们就会过来把车拖走。”
“真是辆破车。”我忍不住抱怨,倒是他依然淡定从容,“人老了会生病,车开久了自然也容易出问题。”
“你说得倒轻巧,要不是这一带是工业区,车少人少,谁知道会出什么状况?”我正不满的嚷嚷,一片碎冰忽然毫无预兆的落在鼻子上,“什么东西?”纳闷的抬起头,只见晶莹的雪花正纷纷的从天上飘落,一下就把我刚才的情绪驱除殆尽,“下雪了!贺启云下雪了!”
“真是个小孩子。”贺启云笑着捏了捏我的脸,见飘飘扬扬的大雪一下落满了我的肩头,拉开大衣就把我裹进怀里。他的胸膛滚烫,我把脸蹭在他胸前,紧抱着他就像抱着一团取暖的炭火。雪越下越大,鹅毛般的大雪很快覆盖了屋顶、树木,也给抛锚的面包车上了层新顶。这车很快就被修车公司的人拉走了,我看着破旧的车身消失在雪里,正想问问贺启云该怎么回去,一抬头就见他浓黑的眉毛上正沾着雪花,不由的大笑起来,“贺启云,你现在真像个老头子。”
他一听接了些雪往我眉毛上一抹,勾起一抹狡黠的笑,“这样我们不就是老夫老妻了?”
“你想得美。”我骄矜的瞪了他一眼,可心里却有种叫做幸福的东西在汩汩流动。
那天我们从工业区走了回去,鞋子踩在厚雪上发出“咯吱”脆响,我依偎在贺启云怀里,跟着他一直走了很远。不记得大雪什么时候开始转小,只知道轻飘飘的碎雪如梨花般缤纷落下,天地明明很大,却安静的仿佛只剩下我们两个人。是谁说,下雪时一定要约心爱的人一起走,因为走着走着,就会走到白头。我窝在贺启云怀里,突然感觉自己的心在“咚咚”的狂跳。氤氲的白气里,我隐约看到前方是家,身后白雪无垠,冬日的清冷贯透过胸膛,突然就把一种特殊感情封存进我心里。
过完年后我们回了A市。回去的时候觉得依依不舍,可回了K大,又开始眷念老房子里的二人世界。A市的春天来的很快,虽然还是正月,但花草树木却早已悄悄发起了嫩芽,一到白天院子里情人树就在微风里轻摆,让人只想在春光下安然的睡去。可保华公司的高管显然无法享受这份闲逸。明明还差几天上班,贺启云却已经穿梭在办公室里,从前只羡慕高管的光鲜亮丽,如今才知道这背后的艰辛。好在王老头没传唤我提前上班。贺启云不在家,我闲着没事开始重新进行自己的写作事业。都说万事开头难,这次我打算以友情为切入点写一篇短故事,虽说刚开始仍然有些费劲,可一整天坚持下来,思路竟也渐渐清晰起来。
忙里偷闲的时候,我会和周小天聊聊天。自从那晚我答应和他交朋友,他总是有事没事的发短信给我。我这才知道,他虽然和我同岁,但已经在好几本有名的杂志上发表过文章,不仅文词优美,见解也别具一格,不由的对他刮目相看。他听说我在写故事,热心的给我提了些建议,“欣蕊,要想投稿成功,首先要吃透一本杂志的风格。就拿A杂志来说,它分很多专栏,而且每个专栏都风格迥异,如果你想自己的文章被采用,就得在保持自己文字特点的基础上迎合它的风格。”
他的话让我茅塞顿开,我开始有针对性的研究起一些杂志。他从我的行动看出我的决心,主动提出要送几本A杂志给我,虽然我一再拒绝,但那天下午他还是坚持来了K大。
“真是辛苦你了,特地跑过来一趟。”我接过书,站在路边不好意思的说。
他笑了笑,露出好看的牙齿,“假期也没什么事,我正好很久没来K大了,顺道逛逛。”
我听了随口问,“你大学是在K大读的?”
他摇摇头,“不是,但我姐,以前是这里的学生,所以跟她来过几次。”
“原来是这样。那,你是A市本地人吗?”
他听了忽然苦笑了一下,“我小时候的确是在这长大,但初中时搬去了临市,虽说现在又搬了回来,但我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A市人。”
“这个..”我想了想,“如果你不打算再搬走,那你就是A市人。”
他一听又笑了起来,“还是你聪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