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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惊愕,自叶怀瑾除去林卿那时起,他便知道,这个侄子,具有一位帝王该有的睿智与狠毒,却不曾想,他竟是如此老谋深算。
在周质良面前装作一副软弱无用的样子,不断的隐忍,任由他功高震主,任由他以下犯上,任由他屡次算计自己,为的不过是有朝一日,得一个正当理由铲除他,令群臣哑口无言,无法反驳。
他突然有些虚怕,眼前这个人,终有一天对他来说,会只是皇帝。
他入了神,云诗偷偷地伸手扯扯他的袖子,他一怔,旋即恢复过来,正朝他望去,怎料他已然松了手。
一事一事逐个具备,只待他日借得东风相助。
屋内突然静极了,三人各有心事,皆一言不发,夏时在一旁见了,便端了茶上去,先敬了皇帝,又递给叶学宁,正送云诗时,叶怀瑾突然攒眉道:“谁备的茶?”
夏时打小便跟着叶怀瑾,见他此状,哪能不晓得是怎么回事,寻着那备茶的内侍年幼,不愿叫他挨了责罚,因是掂量着自己有几斤几两,便道:“皇上恕罪,是奴才看茶时走了神,又没对上时候敬茶,才导致茶凉了,皇上恕罪。”
乖乖,当真是个鬼灵精,对皇帝了解自此,竟连这茶是烫了还是凉了都晓得。
他这样说,叶怀瑾便不打算理会了,才好了颜色,另一旁的小太监竟跪了下来,颤颤道:“皇上恕罪,奴才该死,这茶是奴才备下的,因着奴才今日是初次奉茶,所以失了分寸,是奴才的错,不干夏长侍的事,请皇上明鉴,不要责怪夏长侍!”
夏时心下一紧,暗道好生蠢笨的奴才,竟一点也不会察言观色,没见着皇上已展颜了么,这么一头撞上来,虽是是义气所为,可不也是蠢么?
叶怀瑾并未开口,只觑他,便是给他一个解释的机会,他虽是好心,可欺瞒帝王,总不是该做的事。他亦乖觉,就着皇帝给的机会,忙赔笑:“这话倒不假,确实是他沏的茶,只是奴才见他年幼,少不得忆起从前那会,受人欺凌,心下一软,便壮着胆子替他扯了个谎,皇上恕罪,请责罚奴才一人吧!”
他当真是个人精,估摸着皇帝对自己的情分不浅,又将“从前那会”提了起来,且不说是这么个无关紧要的小错,便是再大些的错,也能叫皇帝软了心。
皇帝是念旧情的人。
他打小跟着皇帝,为了他没少受苦,便连皇帝与顾韫贞能结成连理之好,也少不了他的功劳,论起与皇帝的亲密,那便没人能与他相较的。
叶怀瑾一听这话,哪里还忍心罚他,况且他本就无意罚他,他自己讨罚,便是不用罚了,外人如何听不出,于是,云诗便顺了个台阶给他,“夏时也是好意。”
“起来吧。”叶怀瑾道,他等的便是云诗这一句话,“朕知道你一向办事谨慎,这等小错,倒也不打紧。”这话一语双关,众人一憷,好厉害的皇帝,叶学宁先前那细微的表情所表现出的不安,他竟捕捉到了,所以,便借了这事安/抚人心。
他贵为天子,这察言观色的本事,却令人乍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