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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弄玄虚。”方净晖撇着嘴说:“不就是个帮你介绍工作的老男人吗?”
“老男人怎么啦?”方净翘立刻叫了起来,她呀,就喜欢和方净晖抬杠。她说:“赞扬老男人的词语多了去了,老成持重、老当益壮、老骥伏枥,志在千里。这些不都是称赞老男人的吗?”她退回到原来的位置,紧紧地挨住父亲方之翊说:“方之翊同志也是老男人,难道他没有优点吗?难道他没有长处吗?难道他不是个潇洒帅气,玉树临风的俊老头吗?”
“我。。。。。。”
方净晖舌头打结了,他说不下去了。难怪,方净翘都把家里的权威端出来了,方净晖再言之凿凿,也不可能去批判自己的父亲吧。所以,他眼下能做也只能是沉默不语了。虽然方净晖是避而不谈了,但是方太太却忍不住了。
“真是没大没小的,爸爸的名字都敢直呼。”方太太怒道。
“我真不知该高兴还是该生气。”方之翊说,在他眼里礼数显得非常的微不足道,他更在意的是亲情。他继续说:“如果我生气呢,你又夸我潇洒帅气,玉树临风。如果我高兴呢,你又叫我老男人。”
“你当然该高兴了。净翘说的是事实呀,你本来就是个老男人嘛,难道你还以为自己是二十来岁的壮小伙呀。”濮淳笑着说,方之翊的幽默和豁达,一点不留的传给了他。
“看来你是打算要去了?”濮太太林纹竹问。
方净翘看着林纹竹点了点头。
“我可不想再在家里待着了,待得我都发霉发臭了。难得有这样的机会,我怎么都要去试试。”方净翘说。
“可是,晓芸的担忧也不是没有道理呀。”方太太梁如岚忧心忡忡的。听她这么一说,一个个又都皱起了眉。
“你们也怀疑那个楚恒轩是个大骗子?是个大坏蛋吗?”方净翘问。
“这谁也保证不了。”方净暄从沙发里站起来,严肃的讲:“我们都没有见过那个花园的主人是何方神圣。晓芸说的很有道理,他所有的一切都是你在为他安排,凭你的想象杜撰出来的,所以我认为他并不是十分的可靠。”
“净暄说的对极了,他所说的也是我们大家想表达的意思。”方净晖拍着哥哥的肩膀赞许的说。方太太总是不赞成方净晖这样对兄长直呼其名,方之翊对此倒显得十分的无所谓。在他看来,名字起来就是让别人喊得,整天把哥哥姐姐挂在嘴边的不一定是真感情,直呼其名的也不一定是假情谊,所以他对家里的称谓也是听之任之。因为有了方净晖这个不正的“上梁”,到了方净翘这个“下梁”也就继续歪着。方净晖看着妹妹继续说:“我们并不是想阻止你,也不是要约束你。爸爸常说,咱们家是开放的,自由的,爸妈也确实这么做了,是不是?你已经二十二岁了,也有了自己的想法了。但你依然是我和净暄的妹妹,是爸妈的宝贝女儿,是方家的一份子。所以,我们也不得不为你担心。”
方之翊仰靠在沙发里,安详自如的抽着烟。他欣慰的吐着烟圈,儿子大了,能帮他撑起家里这片天了。两个儿子是懂事温和的,他们知道该如何去开导妹妹,帮助妹妹。面对大家的反对,方净翘气急败坏了,刚想发作一通,可听到方净晖这篇真诚而感性的话,一下子又失去了力量。方净晖说的对,因为大家爱她,才会为她提心吊胆;因为大家爱她,才会为她左思右顾。正是有了大家的爱,家里才会有这片其乐融融。想到这些,她心里暖暖的。可是要她放弃那份来之不易,可遇不可求的工作,她又是多么的不甘心。于是,她理智的为自己争夺着机会。
“我理解你们的担心,可是以往去砖厂也不见你们如此紧张啊?”方净翘说。
“它们是有本质区别的。”方之翊发了言,他又说:“砖厂的老板好歹是个本乡本土的人,我们是了解的。可那个楚恒轩毕竟是远道而来,我们知道的只是一些传言而已。”
“人的好坏是由地区和方位来区分的吗?”方净翘站了起来,正正经经,不急不躁的说:“人类的好与坏,善与恶,我认为是靠家庭的教育和个人的修养结合而成。我们在花溪村生活了几代人,对这里充满了感情,更对这里的人充满了无限的信任。可是,我们的信任只是对这里有着永不改变的热情,而并不能改变什么。张强和我们一样,是花溪村养育了二十几年的本乡人,可他为什么会坐牢?因为欺负未遂而杀人,他欺负的可是与他相对生活了十几年的邻居小妹妹,他是好?还是坏?李克湘,十来岁流浪到花溪村,吴爷爷只是给了一碗普普通通的饭菜,却得到了李克湘‘滴水之恩,涌泉相报’的孝敬,他是善?还是恶?对于陌生的人我们应该有防范之心,但我们不应该惧怕。我们有机会应该去接触他,去了解他,只有那样我们才知道他是好,是坏,是善,还是恶。”
方净翘的一席话,说的是凿凿可据,每个人都只是张口结舌,失去了反对的言辞,客厅里一时间变得鸦雀无声。方太太呆呆的望着丈夫,而方之翊这时也被女儿的“大道理”搅糊涂了,他找不到击败女儿的理由,坐在沙发里眼睛摸索的看着从嘴里吞吐出来的烟雾。
“其实我们不必太紧张了。”一直默默不语的濮晨旭,这时开了口。他接着说:“这是件简简单单的事,我们无需把它想的太麻烦。净翘已经二十二了,她早已有了分辨是非好坏的能力。把简单的事情想的太复杂,那我们真是杞人忧天了。”
大家都默默地沉思着。
“晨旭言之有理,在这个世界上,我相信还是好人多。”方净晖响应了濮晨旭,他拍着妹妹的肩膀豁达的说:“我全力支持你。”
在濮晨旭和方净晖的积极号召下,大家纷纷投了支持票。只有方太太还在坚定不移的坚守着自己的意见。方净翘挤到母亲的身边,撒娇的说:
“妈妈啊,您就答应了吧?我一天到晚的在您眼前瞎晃悠,您不嫌烦吗?”
“我习惯了,不嫌烦。就是烦也总比担惊受怕的好,你们不是也听说过,那个花场的主人是大城市来的吗?据说是上海来的,大都市里的人最狡猾了,那心眼儿多的比蜂窝煤的窟窿都多。你一个小孩子家家的。。。。。。不行不行,你就是说破了天,那也不行。”方太太又摇头又摆手的,就是一个不同意。
“妈妈。”方净翘哀求着。
“不行就是不行。”方太太斩钉截铁的,不留回旋的余地。
这时,濮晨旭站了起来,又一次的当起了说客。
“梁姨,您的担心是做母亲的天性,是对女儿爱的体现,我们都能理解。可是,您也可以换一种想法,把它当做是对净翘的一种历练。净翘不是个傻瓜,她知道什么是好,什么是坏,什么是善,什么是恶。再说,净翘不是说,那个楚恒轩已经有七十多岁了吗?一个七十多岁的老人又能有怎样的恶性呢?还有,那个花场在咱们这里已经有三年多了吧?到现在我们也没有听到任何有关花场或者有关花场主人的风言风语,这就说明了那里的人是可信的,善良的,是不是?”
方太太看着濮晨旭,而濮晨旭也热烈的看着方太太。方太太知道自己的根基被动摇了,她无法不动摇,这个孩子的言辞太真挚,太诚恳,也太有力了。他说的对,自己的担心是母亲的天性,是对女儿爱的体现。可是自己的这份爱是不是太独断,太专横,太小心翼翼了?每一个父母都不希望儿女遇到风浪,但是,每一个父母也不愿意自己的儿女遇到一点点小事都彷徨无助,六神无主。是啊,这或许真是一次很好的历练呢。方净翘看见母亲的脸色在慢慢地变得温和起来,就知道,母亲被说活了。于是赶紧抱住母亲,左一个保证,右一个保证;前一个承诺,后一个承诺,每一句都说的信誓旦旦的,最终方太太终于投了降。方净翘伸张着双臂,然后跌坐进沙发里,长出一口气,大呼:
“终于全军覆没,胜利结束战斗!”
“你呀,总是满嘴的胡说八道。”方太太摇着头。
方净晖突然大笑起来。
“你又笑什么?”方净翘瞪着哥哥,冷冷的问。
“就你这样口无遮拦,满嘴跑火车的个性,我估计那个姓楚的老头还没对你实施什么计划,你就已经把他气得呜呼哀哉了。”方净晖笑笑的说。
“你就会编排我,其实你也好不到哪儿去,还不是臭德行一个。”方净翘毫不示弱的反唇相讥。
“得了得了。”方之翊阻止了兄妹两个的嘴战,说:“你们两个半斤对八两,谁也别说谁。”
“就算是半斤对八两,那我也是那个八两,总是略胜一筹的。”方净晖说。
“你快拉倒吧。”方净翘嗤之以鼻的。“不懂就不要乱说一通充内行,你还是八两,略胜一筹。知不知道?成语半斤八两里的‘八两’,指的是旧制,旧制里的一斤是十六两,八两也就是半斤。旧制里的八两和现在的半斤轻重相等,你懂不懂?”
方净晖闹的这个笑话,使全屋的人都大笑特笑起来。方净晖看看这个,又瞅瞅那个,大家兴奋的脸都发红了,方净晖就知道自己的洋相出大发了。又是挠头,又是摸脖的。最后,自己也忍不住嘿嘿的笑个不停。笑语喧哗在方家的客厅里那是屡见不鲜,即使是初次坐在这里,感受到的也是温馨和快乐。(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