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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你爱喝啊……」她喃喃。
他却没有听清楚,「你说什麽?」
「没。」她一凛,连忙摇头,「看在你受伤的份上,本人就再为你免费服务一下,煮壶咖啡给你喝吧。」
☆☆☆
她跟燕乔书是好朋友。
说到两人的交情,可以追溯到高中时代——倒不是她倒楣到居然跟他念同一所高中,而是两家人正巧是住对门的邻居,两个人上学、放学时间又相差不多,要不天天碰头也难。
当时江家刚刚搬到燕家对面不久,所以她也不太清楚对门邻居的底细,只知道那一家的父亲似乎是某个警署高官,母亲好像是中外混血,有个女儿在外地念书,还有个年纪跟她一般大的儿子,在台北市堪称制服最帅的明星高中就读。那所学校的制服是还不错,被那个身材高瘦修长的男孩穿起来也特别有型,尤其他每回都让黑色领带松松地垂落,更添几分率性潇洒的气质。
相较起来,她就逊色多了,学校的制服本来就黯淡,被她穿起来更加难看,尤其那黑色百褶裙,不知为何老是被她弄得起皱,丑陋不堪。
他就曾经在一个秋高气爽的早晨这麽嘲弄她,「嘿,同学,你昨晚是不是用功到就这麽睡著了?连衣服都不换。」
她狠狠瞪他,「我用不用功不必你管,把你自己的书念好吧!」
「哇,说话这麽冲!不愧出身於升学率第一的女校。」他笑著,颊边浅浅的酒窝若隐若现,「你们学校的学生该不会每一个都这麽趾高气扬吧?」
他有酒窝?她有半秒失神,迷惑於那因为酒窝的显现而令他看起来蕴著七分调皮,却有三分羞涩的微笑。
「你们学校的学生又是不是每一个都像你这麽多管闲事呢?」一恢复正常,她立即回敬他。
他望她数秒,忽地迸出一阵春日清泉般的朗笑,「江若悠,我是燕乔书,燕子的燕,乔峰的乔,书法的书。」
「燕乔书?」她听著他清澈的笑声,心跳微微失速,「你怎麽知道我的名字?」「你不知道吗?我老爸是干警察的,我多少也得学会一些调查本领啊。」「是吗,那除了我的名字,你还调查出些什麽呢?」
「想考我吗,」他眨眨眼,眸中光芒灿灿,「我知道你爸在台湾最大的私人企业集团工作,是老师,你还有个弟弟也刚刚考上第一志愿,至於你嘛,成绩倒是不错,还参加了学校乐队,就是脾气不太好,性格懒散,平常没什麽休闲活动,就爱看小说跟漫画,最近迷上的漫画是「灌篮高手」,看到流川枫就流口水。还有,天天追著第四台的「银河英雄传说」看,还硬强迫你弟用相机把电视萤幕上的杨威利拍下来,做成小照片放在皮夹里。对了,你还会弹一点钢琴。啧,」他挑挑眉,状若不可思议,「跟本人气质真有点不搭轧。」
「你——」听他这麽对自己的一切如数家珍,江若悠惊呆了,有半晌不知所措,直过了好一会儿,才回过恍惚的心神,「你怎麽知道得这麽清楚?」她瞪他,感觉遭人看透的尴尬与狼狈,「你监视我?」
「如果你是指我在你家安装监视摄影机,抱歉,我没那麽无聊。如果你猜我用望远镜偷看你,不好意思,我们家的窗户不相对。」
「那你是——」她蹙眉,脑海忽地掠过他方才随口说过的关键句:硬强迫你弟用相机把电视萤幕上的杨威利拍下来,做成小照片……
「是我弟告诉你的?」她恍然大悟。
他只是微微一笑,不置可否。
她咬牙切齿,决定放学回家後要宰了那个多话的小子!他没事跟个邻居说这麽多做什麽?而她更想问问这个家伙没事探听人家那麽多又打算做什麽?可他没有告诉她。
两人认识这麽多年了,从一开始的吵吵闹闹,到後来的嬉笑逗弄,交情由浅至深,他却还是有许多事不肯痛痛快快地告诉她,经常话说一半,憋得她难受。今晚也一样。
无论她怎麽旁敲侧击,他就是不肯告诉她一切究竟是怎麽回事。
她曾经试著拐弯问他:「喂,你就这麽赖到我家可以吗?难道不需要去跟什麽单位报告吗?」
他只是耸耸肩,「这里没什麽单位需要我去报告的,我不过抢了一辆计程车啊,反正现在都把它丢回大街上了,也CALL了司机前去自取。」
「听你说得轻描淡写的,难道你不怕那个司机控告你抢劫?」
「放心吧,我跟他商量好了,车上留了一笔钱给他,算是表达我的歉意。」「就这样?」她不敢相信。
「就这样。」
她再也忍不住了,决定单刀直入,「你究竟来这边办什麽案子?为什麽会搞到只有一个人对付歹徒?为什麽没人接应你?你们其他的组员呢?」
「什麽组员?」
「我怎麽知道?你不是什麽国际刑警吗?总有个什麽team吧?难不成你都是单枪匹马办案?」
「正确说来,我不是来这边办案的。」他品啜著咖啡,送给她一抹悠然的笑,「台湾的国际刑警科并没有接到我们协助办案的请求。」
「那又怎样?」她还是一头雾水。
「没怎样。」他语音轻淡,「这表示这回我来台湾是私人身分,不是出公差,明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