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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忘了她。\WWW、Qb五。c0М/
他真的忘了她。
陌生的眼神、陌生的语气、陌生的…冷冽,除了那张熟悉的脸,她找不到曾有的认识,那是一个忘了她、陌生的男人。
不曾开始,也就没有所谓的失去,她不该感到心痛的,不属于她的终究不属于她,何苦自己为难自己,困住自己。
放手是为了飞得更高。某位哲学家说过的话。
但是她的放手是让谁飞得更高呢?
心,很沉重,重得她几乎驼负不起它的重量,左胸的位置闷得慌,她竟不知自己接下来该做什么,或是该往哪里去。
遗忘一个人真有那么容易吗?她实在不懂,才一天的光景,世界就逆转了。
江天爱的眼中有著蒙眬的雾气,她什么也看不清楚地眨眨眼,想把心底的难过赶到体外、随风扬散,不再惦著那个已经忘了她的人。
扰人的风呀!别再吹了,提早来到的寒冬已在她的心里下了雪,她冷得没有知觉,不需要它再来凑热闹。
“啊!小心,你心不在焉的在想什么?”
一只古铜色的手适时的伸出,扶住半倾的培养皿,将桌角的玻璃瓶放至高处,以防意外。
“我肚子饿了。”她文不对题的回答,精神有些不济,恍恍惚惚。
“早上又没吃了是不是,你这坏习惯要改一改…咦?你的手溅到硫酸了,怎么搞的…”边念边心疼的罗纳德拉著她到水龙头冲水,并细心的上葯。
“一点小伤,不痛的。”她真的不觉得痛,即使消毒水在伤口上发出嘶嘶的杀菌声。
“什么叫不痛?你这几天总是漫不经心的,浑浑噩噩地食不下咽,我留意你好久了。”要不是知道她从不交男朋友,他会以为她失恋了。
她扬唇笑得很淡,表示感谢。“脑子暂时打结了,有个方程式算不出来,我在想怎么破解细胞分化。”
“是丸子老师前两天开出的课题吗?”他关心的问。
“是丸太先生,你又念错了。”他的日文程度有待加强。
若是在平常,她是不会和他走得太近,一是她本身对他无意,不想他越陷越深,保持距离对双方都好,二来挥眈眈的西兰老是把她当假想敌,不时挑她毛病,为了避免麻烦,两人能不交谈尽量不交谈。
可是此时心情低落的江天爱是很需要朋友的,不论是谁,在这片怀有恶意的土地上,能交心的对象并不多,而且是还能包容她的。
为何说是恶意呢?
自从她拒绝清美雅子的金钱馈赠后,就有不少护士及医院工作人员常对她有意无意地讽刺,说她假清高、真放荡,连躺在床上的病人也想勾引,真是不知羞耻。
一次、两次,她会当是嫉妒之语,因为她受到的特别待遇的确会引人眼红,但次数一多,她不难分辨那是受了某人的指使。
在医院里,谁的地位高过院长,能下命令对她进行言语攻击,要她离她的男人远一点,不要妄想引诱呢?
想也知道只有那么一个人,外表温柔,内心深沉,表里不一地以柔弱姿态取信众人。
“哎呀!日语发音真难,学了两、三年还是差了一些。”罗纳德懊恼地埋怨,心里直认为英语是国际语言,日本人都该会才好沟通。
每个人或多或少都有优越的民族情结,自认自己的国家是泱泱大国,大家都该来朝拜,而别人的是边陲小国,不值一哂。
他是其中之一。
“用心就不难,常与人对话自然就流利了。”想学会哪一国的语言就先和当地人打成一片,让他们来教。
江天爱一向有语言天份,只要在同一个城市待上两、三个礼拜,她就能学会他们的口音和读写,甚至是民间俚语。
罗纳德突然双眼发亮地握住她的手。“姬儿,你日文好,教我吧!”
“我!”她一愣。
“走吧!我请你吃饭,边吃边谈。”他找到亲近她的方式,乐得不愿放手。
“可是…”她顾虑的是西兰。
“你喜欢欧式自助餐还是日本料理店?”他有礼地问上一声,以她的意见为主。
“寿司…”脱口一出,江天爱顿时后悔了。这下该找什么理由说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