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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疑就别问,我没必要向你报告身家,教务主任。”她讽刺地一讥,嫌他啰嗦。
他讪然一笑,半晌说不出话来。
女人的伶牙利齿呵——
***
酒气和薰天的烟味令人呛鼻,俯视大台北的夜景,行人、车辆渺小得像是一盒盒火柴和半天笋在移动,看来是如此地缺乏生气。
摇动酒杯里透明的冰块,仿佛看见一张娇嗔、敛笑的美丽姿容,一启一阖的唇瓣说着,你要杀我吗?你要杀我吗?你要杀我吗…
一饮而尽杯中物,略显黯然的男子吞吐指间云雾,地上满满的烟头数量惊人。
一只白皙的手臂由后揽向前,轻轻地偎靠着。
“滚开,别贴着我。”他一手挥开她。
“狮…”委屈的鼻音浓重,细柔的女音有着极力压抑的伤害。
“我说过女人没资格唤我的名字,你又犯了。”他的口气充满嫌弃。
他依然讨厌女人,除了泄欲的功能,他连碰都懒得碰一下。“对不起,秦先生,你酒是不是喝多了?”满脸忧虑的戚宜君不敢再贴近他,保持一臂之距关心问着。
“几时我的事轮到你来管?少摆张弃妇的脸,看了心就烦。”他重新斟满一杯酒。
这些天来他很少进食,拿酒当正餐来灌,偏偏他酒量好得吓人,喝完一瓶又一瓶丝毫不觉醉意,清醒得看见俏丽的短发在他眼前晃动。
他不敢回家,怕面对一张指控的脸,更怕一室的冷清黑暗,可笑的是,他最怕的是他自己。
“秦先生,你有什么不愉快的事尽管说来,我是很好的听众,绝不会泄露一字一句。”她的眼中含着深情。一个女人不计名份地跟了一个男人五年,忍气吞声地接受他近乎羞辱的对待,除了爱还能有什么。
秦狮粗暴地扣住她的下巴。“戚家的婊子能信吗?你只是个妓女。”
“秦先生,我是被你逼成你的私人妓女,我的罪还没赎完吗?”她要的不多,只要他一句温言软语。
“哼!我有用绳子绑住你的手脚吗?是你自己犯贱不肯走,非要赖着我好分一杯羹。”女人的贪婪。
“我…我离不开你…”她忍着不哭出声,因为他讨厌女人的眼泪。
是的,离不开,是情也是债。
当年姐姐犯的错由她来承受,她以为人心是肉做的,持之以恒必能以充沛的爱软化他的恨意,化解两家长久以来的心结。
可是,她的努力不仅贴上身子,连带着一颗对爱充满梦想的心也伤痕累累,她几乎快撑不下去了,满满的爱意已见枯竭,再也挤不出一丝希望,他的心真难以穿透吗?她好累。
想过要离开,但是父亲的公司已被他逼得倒闭,母亲因赌积欠了好几千万台币,一家的生计及还债全压在她肩上,她想走也走不了。
她知道这一辈子是爱惨了他,更了解他永远也不会爱她,但只要他还在她身边,她就心满意足了。
女人是贪求无厌的,而她贪的不过是一份爱,为什么爱反而伤得她体无完肤?明知眼前是无归的火海,她还是毅然决然奋不顾身地投入,烧成灰烬也甘愿。
他瞧不起女人,她同样瞧不起自己,飞蛾扑火是独死而非共生。
爱情更是没有逻辑可言,她爱他,他不爱她;他用她的身体发泄,她以身体诉说爱恋,看似交叉的两条线始终背道而驰,结合的是**,而灵魂却各自飘荡。
秦狮重吻了她一下,复吐出一口口水。“乏味,你怎么一点味道也没有?”
他被养刁了口感,只对单一香味有兴趣。
“你喝太多酒的缘故,味蕾都麻了。”她抚抚刺痛的唇,指上一抹红。
“你敢顶嘴,我都不知道叫你来干什么?”他烦闷地甩甩头,仰头就着瓶口一饮。
“你需要我,秦先生。”他有心事,可是她无力解忧,他只谈性不谈爱。
他突兀地一笑重重放下酒瓶。“告诉你一件很好笑的事,看到你以后我反而失去性致,你让我想起一个人。”
“我姐姐?”她心口揪得发疼。
“那个婊子算老几?给她提鞋都不够格。”她在生气吧?醺然微笑的秦狮有几分失神。
为之一震的戚宜君抓着胸口直发寒。“‘她’是指…女孩子?”
“顽固、任性、倔强,有理无理全都讲不通,气得人不打她一顿不成。”看着自己的右手,他倏地往空酒瓶拍了下去。
瓶破手裂,血迹斑斑。
“你…”她觉得好卑微,心爱的男子受了伤却无权为他包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