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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个连鬼都怕、臭死了的野蛮狼,”全兰黛的声音同一时间从门后尖叫传来。
万垂青微弯起嘴角,很多时候她们俩的好默契常常会让她惊讶,大概是同类才能连骂人的话都大同小异吧?
“你笑什么?”他瞪着她的怒容让她匆匆收起微笑。
“我们可以开始了吗?”万垂青转移话题,不忘委婉地解释着,“奶油盒子刚和一间公司签了长期的合作合约,这份合约的供应量很频繁,所以我们之间的…『技术转移』可能不能拖太久,我怕会影响渥先生您的权益。”
“这些我通通晓得,刚刚那个臭丫头已经得意扬扬的向我炫耀了一遍又一遍。”他啐着,“她简直是单纯得可笑!”
她看着他满脸的鄙视,他的矛头正朝着自己射来却还没警觉。
“你呢?你也是老板,你也同意签这份合约?”
“啊?”她仔细地消化了他的问题,然后才缓缓点头。
“你是个呆到快毙掉的笨蛋!”
“什么?”
“闭上你的嘴!”她张开的嘴惹得他打从心底感到厌恶,不愿再和她多说一句话,恶狠狠地下着命令,“我们开始!”
她抿抿嘴,指了指料理台上折迭方正的白色围裙,“穿上它,我们就可以开始。”
“我非得穿上这种娘娘腔的衣服才脑篇始?”
“如果你不怕面粉、蛋、鲜奶油或是任何其它材料溅脏你昂贵的西装,我没有意见。”
渥夫沃扯下自己身上的西装外套,半挑衅地看着她。
她看着西装外套下罩着的洁白挺直的白衬衫,然后点点头,“很好,我很乐意帮你的忙,把奶油涂在你的白衬衫上。”
她的话惹来他的咒骂,他用力地从料理台拉来白围裙,折迭方正的围裙在他的粗鲁动作下转移到她的手上时,已经被握成一团凌乱,他极不甘愿地命令,“帮我穿上!”
“遵命。”她回以微笑,慢条斯理地先将围裙摊平,然后找出圈住颈项的带子,示意他蹲低身躯,自己也抬高脚跟将带子圈上他的颈子,然后再拍着他的身体,从胸膛一路往下挪移,让围裙和他的身体平贴,最后双手各拿条带子越过他的腰,从正面反手在他的背后系上一个漂亮的蝴蝶结。
在她靠近他的身体,专注地在他的身后绑着带子时,被她两手圈住箝制在一小方地的渥夫沃,不自主地屏住呼吸,他盯着她头上的发旋,身体的每一根寒毛竖立地体会着她的呼息,一呼一吸构成一道柔和的暖风,轻轻吹拂着他。
“你怎么会和那个臭丫头扯在一块儿?”他困难地吞着口水。
“嗯?”她不懂他问话的意思。
“天差地远的性子,不搭轧。”
“没有人的个性是一样的。”万垂青缩回手,简单地道:“我们从小一起在育幼院长大,年纪相近,所以很自然地就成了无话不谈的好姐妹。”
“育幼院?”
“你别看兰黛嘴巴不饶人的凶样,她其实是个很美…”
“你是孤儿?没有父母亲的那种孤儿?”他打断她的话。
她仔细想了想他的话,然后含糊地回答,“大概吧!”
他纠起眉,“是就是、不是就不是,哪有什么大概?”
“是人就应该有父母亲,只是我在还是婴儿时就被抛弃了,我从来没有看过他们,所以我、大概。算是你说的那种没有父母亲的孤儿吧!”
他瞪着她,她嘴角的微笑很自然,完全没有无奈或是逞强,她的笑看在他眼里如同鬼怪般让他震惊。
“干么这样子看着我?”
“你不像是孤儿。”
她挑起眉,被他挑起了兴趣,“孤儿该有特殊模样吗?那该是什么模样?”
应该是什么模样?
他的思绪被狠狠往后拉扯,时光在他脑中急遽翻涌,他的脸上仿佛又感觉到滚滚的红沙飞石吹刮引来的刺痛。
尼罗河流域被称做“黑土”,它代表的是肥沃、丰盛与富足,而尼罗河外围的沙漠被称做“红土”,它代表的是贫瘠、穷苦与掠夺。
在“红土”潜蛰伏居的是浪人、是罪犯、是为了生存而无所不用其极的狂人…
无所依靠的孤儿该是肮脏、野蛮、抢红了眼、杀红了手,在漫天飞沙中掠夺、在滚滚红烟中抢食…
“渥先生?”
她的柔软声调将他从遥远的时光拉回,将他从凶悍野蛮、沾满血腥的狂人前世拉回。
他困惑的看着她,她是孤儿的事实和他脑子里的孤儿强烈冲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