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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那边。”我又折回,从她裙子下往对面爬,“不是,不是。”她退缩到,“还是让我找到蜡烛再说。”
我立即站起来拦住她的去路说:“不用,不用。”
#“你怎么这么傻,没蜡烛难道摸黑?”她离开我的身旁,很快地找到蜡烛点燃了,一步一步地走过来弯下腰。
三个串在红布条上的钥匙,贴大墙脚下,她捡起钥匙,举着走到屋中间的大桌边,斜手滴下两大****,让蜡烛站在桌面。
这是一间屏风隔成两半的小屋,三面是高大的药柜,对角上有一个白布帘,后面是她就寝的地方,在门旁的墙边,有一个盖着木盖的痰盂,盖上有一个木柄,紧挨痰盂的是一个洗脸架。她端起洗脸架旁的木架上的热水瓶,在脸盆里倒上一点热水。
“来,洗个手。”
我迈上前几步,她将我双手攥进脸盆,洗干净,摘下架上的毛巾擦干,然后扒正我的脸,擦去额头的汗,轻声细语问道:“你怕不怕黑暗?”
“不,我不怕。”她转身掀开门帘,“拿蜡烛照一下。”
我拿起蜡烛跟其身后。
“插在木箱上的蜡座上。”
我插好蜡烛,她从床头的枕边拿出手电筒递给我,“今晚你们先用一下,顺便把过道里的那只蜡烛找到。”
她见我不想走,又补充道:“你在这里呆一下也好,我这脚刚才踢了一下,好痛。”
她坐上床抬起腿,我屈膝用手电照她的脚,大拇指上有一块黑印,大约是踢在地板上弄脏的。我动手去擦,没想到弄疼了她,我便放下手电,双手握稳她的脚,沾上涎水,轻轻擦拭,以此赎罪。她见我如此卑劣,凝视着我。
我抬起头与她对视,她的面部肌肉一点点地变动,都落在了我的眼里,她那微微肿起的眼泡下,一对猜疑的目光,上下扫视我,一张大而瘪的嘴紧抿着,我感到她那目光后注满了泪水。
四十多年来一个女人的酸泪今天将因此而决口,我只有低头认错请求她饶恕,才是明智的做法。
我扑通一声跪在她的腿下,她不安地扶起我的头问:
“怎么啦?”
我抱住她的腿深深地埋下了头。
“快夹起来,别这样。”她慌忙不迭,“我的脚还在疼,你让我躺下。”
我起身搬她的脚,她躺下后,扶着床沿说:“来坐下,我们谈谈。”
她起身把枕头垫在背后,我没脸见她,头埋在她脸下。
她扶起我的头贴在她心口,“你想对我说什么?”她揉着我的脸:“自己不愿说?那好,我问你,今年多大了?说呀,是十五吧?你知道,曾医生今年多大吗?三十八。十五年前就二十三岁,要结婚也是晚婚的年龄了,所以你们我生都可以生出来,我把你们都当自己的孩子,你年轻不懂事,做事冲动不顾后果,这就需要做母亲的原谅、爱护,你说对不对?你说曾医生像不像做母亲的人?”
她一直不停地往下谈,我渐渐地抬起了头,望着她的鼻子。她静静地在我额头吻了一下,我的心一下子成了多云转晴,含着泪水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