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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斌接到电话后陷入了沉思,他刚刚得到消息,秦市长将调往资城市担任市委书记,过完年就上任,周老爷子此次宴请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理由很简单,如果资城市政府坚持拍卖无效,刘厅长也不好坚持,拿到新的探矿证将会相当艰难。曾市长走之前急于重新拍卖,底下各个部门的领导不一定会买账,他是要走的人,人没走茶就凉啊。曾市长那里不足虑,麻烦的是秦市长,周家无非是想借秦市长之手向他施加压力,以拿到张家村金矿。他知道周家和秦市长很熟,但熟到何种程度不得而知。
他的关系在省里,中州官场无人不知,秦市长就是再不讲原则,也要掂量一下吧?他在寻求一个既不得罪周家和秦市长,又能兑现承诺的两全之策,他不想失去刘流这个朋友。想来想去,他决定先下手为强,马上动笔写了一份报告,主题是“如金岁月”项目需要配套一个金矿的探矿权,写好以后,他动用市政府的关系交给秦市长的秘书。秦市长如果不表态,总会权衡一下,不可能完全支持周老爷子的无理要求。
安排好那件事,肖斌意识到刘流该做的事情都做完了,剩下的就是等。赶往中州的路上,他问刘流在干什么?刘流和谭老板在一起,谭老板明白曾市长一走,他将再一次面临一道坎,这次来中州是想拜访新上任的秦书记,顺便送上见面礼。结果没见到秦书记,他只好约了刘流,要求刘流请刘厅长出来吃顿饭。
刘流很挂念黑哥的去向,他是个小角色,完全可以忽视。但他现在有了新的靠山,不以暴力为手段,披着合法的外衣干非法的勾当就不同了,多吉说他的眼神如同野狼,比他家藏獒血红色的眼睛还要凶狠就知道他杀过人!刘流的头皮一麻,马上赶到了华都酒店咖啡厅。谭老板说黑哥确实是越狱了,已经上了公安部的追逃网。他找道上的朋友问了一下,黑哥没有在资城出现过,很可能就近躲在西部某个地方干起了老行当。谭老板其实也很紧张,薛勇之死他间接助了一臂之力,在最危急的时候将刘流从拘留所里解救了出来。正是由于刘流使计将杀手引出来,高所长才成功地将杀手抓获,他一招供,导致薛勇全盘皆输。
谭老板与薛勇曾水火不容,他不担心黑哥报复刘流之时顺便搭上他就是假的了。为了自保,他需要和刘流商量一个对策,再一次将黑哥拿下。虽然他对刘流万分不满,但他发现自己已经离不开刘流了。拿黑哥的事情来说,如果没有刘流报信,他极有可能会受到黑哥的袭击,到那时他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他需要刘流为他遮风挡雨,商场真的没有永远的敌人啊。他庆幸自己没有把话说绝,彻底把刘流推向对立面,刘流应约前来着实让他十分感动。所以一见面,他就递给刘流一根巨大的雪茄,外加一瓶50年的红酒。
酒是他准备送给秦市长的见面礼之一,暗红色的酒液像极了凝固了的血,他突然很讨厌这个东西,不由得说道:“我们在明处,黑哥在暗处,这次你准备怎么对付他啊?”
刘流苦笑道:“我不是道上的,怎么和他玩啊?”
谭老板说:“还是和上次一样,你想个办法把他引到中州,其余的事我让谭春来办,怎么样?”
他能主动出击已经相当不容易,刘流没有接他的茬,想着高所长也应该回来过年了。高所长深造归来,一般会回原单位省公安厅涉黑支队任职,他是薛勇事件的始作俑者,他的回归才是真正的依靠所在。谭老板还在等他的回答,刘流说:“根据我了解到的情况,黑哥和资城的‘放点’人有联系,他现在带了一帮人充当他们的收账人。问题是不知道他跟的是哪个‘放点’人?这个就要靠你去打听了。如果能和‘放点’人达成协议,那黑哥就无处可逃了。”
谭老板摇头,表示很难办到,私藏通缉犯可不是好玩的,人家根本就不会透露。
刘流又说:“你只要打听一下谁借了五百万给甘肃的张老板就搞清楚了,其余的事我去办。”
谭老板马上指示谭春去问,等回话的空当,他拿出一份报告扔在桌子上,那是申请在观音山设立多金属矿的报告。他冷哼了一声,骂了一声娘,恨恨地说:“曾市长已经作了批示,但已经晚了,现在是废纸一张了。”
他失去了靠山,拿到观音山稀土矿的可能性更小了,刘流不知道怎么安慰他,忙低头喝茶。过了一会儿,谭春回话了,他说:“大哥,我打听到了,资城只有胖子李去年借了五百万给甘肃一个矿老板,到现在都没有收回来。”
刘流千算万算,怎么也没想到‘放点’人竟然是李总!罗东也是栽倒在他手上,谭老板说:“李胖子以前是公安,由于非法捞钱被开除了,之后他就开始拉拢各方面的关系放点。别看他笑起来像个弥勒佛,其实是个心狠手黑的角色,道上给他取了个外号,叫做‘黑骨头’!”
骨头都黑了,那还是人吗?雷大龙犯在他手上,他轻而易举地放过了。现在想起来不可能是他良心发现,肯定是他遇到了不可调和的纠纷当中急于脱身。是谁给他那么大的压力?那一定是个关键人物。
又陷入了僵局,谭老板越发烦躁。刘流想到了高所长,干脆打电话过去问道:“高所,你听说过资城的‘黑骨头’吗?他姓李,是专门放点的。”
高所长大概是刚刚睡醒,不耐烦地道:“不认识,我说你老实点,千万不要去惹那些人。”
刘流闹了个没趣,悻悻地挂了电话起身倒茶,一杯茶还没有喝下去,高所长来了电话:“你说的‘黑骨头’我想起来了,他叫李涛,我警校的同学认识,他们经常提起他。听说他离开警队后混得不错,他应该不会放高利贷啊。”
刘流描迷了一下李胖子的长相,头发不多,鼻子上面有颗痣,高所叫了起来:“没错,就是他!”
在资城,人际关系错综复杂,但是转来转去总离不开社交圈子,这个世界太小了。从老潘诱使雷大龙开始,种种迹象表明,他们在利用各种关系编织一个网!而刘流极有可能就是被捕捉的对象。他不知道李总掌握了多少筹码,下一步会如何行动?罗东被逼走也许就是前奏。他如同陷入了捕捉大鲶鱼的迷魂阵,始终理不出头绪。谭老板说:“没其他办法了,我安排谭春约他出来谈一次。”
李总专门从事“放点”生意有三年了,最近风声有点紧,两个债权人把他告上了法庭,起诉他非法集资,非法放贷。这多少影响了他的生意,他把目光投向了赌场,以前这一块是薛勇最大的收入来源之一,他想接过来。他一般不会在赌场里出现,而是长包了一个客房守株待兔,赌场里面有他的眼线,有赌徒要借钱就去楼上房间里找他。华都酒店的场子开了很久了,他寻思着换个地方,玩久了保不住要出事。
根据刘流和谭老板的意思,谭春上楼找到了李总的房间。他的目的之一是向李总表明黑哥的秘密已经不存在了,他指使人袭击罗丹,无非是找个容身之所寻机报仇,而他则是被利用了;目的之二是借以挑拨他与黑哥之间的关系,将黑哥的行踪说出来;目的之三刘流不好说,他要什么条件才肯放弃乔拉山金矿?刘流想只有视情况自己和李总去谈了。那又关系到钱,他现在囊中羞涩,要在‘放点’人面前表现出气概来,他需要时间准备,压力越大越有精神。谭春找到李总的房间,很有气势地敲开了门。
转眼到了大年二十九,多吉每天准时去医院念经祷告,刘艳贵的脸色越来越好,有时候脸上竟然带着淡淡的微笑。胡总工和刘流抑制不住高兴,天天给多吉做红烧牛肉。看着他如同孩子般满足,刘流不禁想到罗东现在在哪里,要过年了,是否他也有一个温暖的怀抱?周红那边一直没有任何动静,她习惯于穷追猛打,此番一反常态保持沉默倒超出了他的意料。他想约苏荃出来谈一谈,没想到她的电话根本就无法接通。
有人说时间是一服药,治疗创伤的良药。不管这种说法对不对,刘流总想着去试一试,他的面前遍布荆棘,他的未来充满了变数,也许只有多吉心中的菩萨才知道结局,他心里反复在思考一个问题:是继续往前走?还是像罗东一样带着她隐居起来?那样一了百了,再也不会为了金子而发愁上火。刘厅长和胡总工同时猜到了他的想法,特意打发老匡接他们去吃年饭,刘流强打精神去赴宴,脑子里却一片空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