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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已近午了,水晶还赖在床上不肯起来。不知为何,她最近总觉得睡不够,腰背之间僵硬酸痛。可能是这半年来体力耗费过大吧,她想。
前厅突然传来一阵喧闹,接着是噼里啪啦一群人急促跑出去的声音。再然后就静了下来。
发生了什么事?
水晶勉力撑起身子,唤来丫环帮忙梳洗。还没弄妥呢,瑞帼就跑来敲她的门了。
“水晶,水晶,瑞华出事了,爹带了家丁过去查看,我们快出去吧。”她一迭声地说。
水晶吃了一惊,跟着她来到大堂。
刚好张有良带着一大班家丁垂头丧气地走了进来,后面还跟着一脸怒色的穆琳。她用少见的疾步快速越过她们,后面的嬷嬷一边追赶一边叫:“小姐,你别生气……”
“发生了什么事?瑞华呢?”水晶问道,眼尖地发现好几个家丁鼻青脸肿,明显是让人打了一顿。
张有良颓然长叹一声,“瑞华和王家那三个兔崽子都让人掳走了!”
“什么?”刚从内堂出来的二姨惊叫,“怎么会这样?”
原来今早瑞华陪了穆琳去“洞天府地”品茶,在二楼的雅座遇到了当场向穆琳求婚的登徒子。这边年轻气盛的几个当然就和人家动起手来,结果没两下就让人家打昏了带走,几个家丁也被狠打了一顿。那人还摞下话来,说过几天等家中长辈到了,就要上门向穆琳求亲!
“那人长得什么样子?一共有几个人?有没说他们的身份来历?”瑞帼着急地追问。
张财——其中脸被打得最肿的一个家丁搔了搔头,“他穿着一套很奇怪的衣服,花里胡哨的就像个娘儿们。身边还跟着两个黑衣人,打伤我们、掳走公子就是那两个黑衣人动的手。”
“完了。”瑞帼绝望地说,“不知来历,又没名没姓,想上门讨人都不知去哪儿讨了。”
花衣?水晶暗暗琢磨着。武林中哪个高手爱穿花衣?眼角瞄见丛啸天衣角一闪,悄然地离开了大厅。
不用再理会是什么来历了。转头看到大家愁云惨雾的样子,她安慰地拍拍瑞帼的手。
“没事的,瑞华吉人自有天相。不要太担心了。”有她相公出马,瑞华想有事都挺难。
指挥仆人们开上饭来。二姨泪眼汪汪地对着满桌饭菜只是哭。他们只是老实的商贾人家,儿子被这些狠霸霸的江湖人掳走,那可是凶多吉少啊。瑞帼握紧了拳头,第一万次怨恨自己的无能为力。如果,她有一身武功就好了。又或如果,水晶嫁的丈夫是个武林大豪就好了,不用大伙儿坐在这儿束手无策。
正想着,丛啸天从正门走了进来。瑞帼狠瞪了他一眼,无用的家伙!
丛啸天视若无睹。基本上,除了他妻子之外,他给予其他女人的注意力向来少得可怜。走到水晶身边,他微微点了点头。
没问题了,水晶笑逐颜开地宣布:“没事了,大家吃饭。”
不一会儿,大门口一阵骚乱,瑞华狼狈地被家丁扶了进来。
一阵惊呼、忙乱,七嘴八舌地询问,可惜瑞华自己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他只说一醒来就见到自己躺在离家门不远的大街上,于是就挣扎着回来了。一同回来的还有王家那三个。
事情成了个悬案,张家两老见儿子回来,高兴得直念佛,也无心追问究竟了。
瑞帼百思不得其解,将事情猜上了无数个版本,水晶但笑不语。
第二天,照例在水晶将醒未醒的时候,大厅又响起了一阵喧哗。
这次是有人闯了进来,而且是硬闯,门口到大厅的路上横七竖八地躺满了受伤的家丁。
水晶出来时就看到张有良和瑞帼站在左边,围拥着的家丁很多,怕有五六十个,却个个神情紧张,一副惊恐的模样。右边站着的正是闯进来的两人。
为首的是一个怪人,长着一个像被人踩扁了的蒜头的大鼻子,身形又矮又胖,却配上两条长得不像话的手臂,看起来就像他自己的手臂断了,胡乱扯了别人的两条来接上似的,怎么看着怎么别扭。
跟在他后面的男人穿着一身很花哨的绿衣,二十来岁年纪,英俊的脸上挂满了傲气,一双眼睛转动间隐约闪着残酷和报复的得意。
怪人桀桀怪笑起来,他笑着说:“笙儿,这就是令你和两大护首栽了跟头的高人?你可怜巴巴地上你殷叔那儿千恳万求地把太师叔请下山来就是为了对付这些面筋搓成的人儿?你几时开始这么没出息了?”
绿衣男人一张脸涨红了,“太师叔休要取笑。昨天我抓了那四个小子,刚回到下脚的别院,就被人从后面赏了一掌,人也昏了,那几个小子也被救走了。不是侄孙底子厚,现在还像两个护首一样,爬都爬不起来呢。”
“哦?”怪人摸摸自己的下巴,“侄孙莫气,看太师叔给你出气。管他是哪方的牛鬼蛇神,我邪灵子包管叫他直着进来,横着出去!”
“当然!”绿衣男人一脸骄傲莫名,“有天下三邪之首在这,谁还讨得了便宜去?”
水晶吃了一大惊。来人居然是邪灵子?
武林中有所谓“一魔三邪七剑”的说法,说的就是武林中最传奇、公认武功最高的几个人。一魔就是她亲亲老公魔手了,三邪分别是邪灵子、邪尊子、邪婆子,光论武功,排名还在“七剑”之一的爹爹上面。
谁能想到瑞华居然惹来了这样的高手?
她拉住一个下人,低声问:“表姑爷呢?”
那人摇了摇头,“表姑爷一早就出去了,不知去了哪儿。”
“快点把表姑爷找回来,不然大家都有难了。快去,多叫几个人!”
这时,绿衣男人在大声叫嚣:“限你们半个时辰之内,交出两个人!一个是昨天那位姑娘,还有一个是偷袭本公子的卑鄙小人!不然,莫怪我太师叔手辣,将你们一颗颗人头拧下来当球踢!”
瑞帼站在最前端,小妮子虽然怕,还是鼓起勇气大声说:“哪有这样的道理!你们光天化日之下掳人行凶,现在还踩上门来强抢民女,眼里还有没有王法?!”
怪人再度大笑,他蛮横地说:“我就是皇帝!我说的话就是王法!莫说是你们这片鸟庄,放眼整个武林,邪灵子到哪里不是说一不二!废话少说,快交人出来!少一个你们就洗尽脖子等着老夫来拧吧!”
眼见形势紧迫,水晶往前一站。
“邝老前辈,这都是些不会武功的下人,对着他们发狠不觉有失你武林高手的风范吗?”
邪灵子一双怪眼乱转,“你是谁?看你年纪轻轻,怎么知道老夫姓邝?”
水晶微微一笑,“邝老前辈名满天下,小女子虽然孤陋寡闻,却也听人说过老前辈的名头。来人,摆座。”
座位摆上来了,邪灵子却不坐。他摇摇头。
“这次你们得罪的是我老人家最疼爱的侄孙,不依我侄孙意思做,任你怎么套交情也没用。”
邪灵子转头向绿衣男人说:“这小姑娘不错,就是你看中的意中人吗?”
绿衣男子摇摇头,“不是她。”
话声未落,他惊喜地大叫:“太师叔,就是她!那位穿白衣的姑娘。”
原来穆琳已经出来了,本来就冰冷的脸上此刻更是雪上加霜。
瑞华惊呼:“穆姑娘,你快进去,这儿危险……”
一个老嬷嬷在穆琳耳边说了几句话,穆琳望着厅上源源不绝涌进的大队官兵,冷冷地说:“很快,你们这两个狂徒就会知道冒犯我的下场!”
水晶瞄了瞄站在前面的老嬷嬷,知道官兵是穆琳去调来的。这下子惨了!
为首的武官全副盔甲装备,气势汹汹地踏前一步,向邪灵子喊道:“大胆!胆敢冒犯……”下面的话还没说完呢,邪灵子“呱”的一声跃起半空,活像一只青蛙似的向他扑去。“呼”的一声狂风卷过,那武官和站在他旁边的十几个官兵就已经“卟”地倒下了——带着分了家的脑袋和身体。再“呼”的一声,又倒下了十几个。
在邪灵子疯狂的大笑声中,剩下的官兵哭爹喊娘地四散溃逃。邪灵子哈哈笑着转过身来,一步一步向穆琳走去。
水晶心下大叫不妙,该出现的那个人呢?怎么前厅闹成这个样子,他还没见踪影?她焦急地向门口张望。
穆琳吓得花容失色,她转身想逃,可惜莫说是她,这个世上能自邪灵子手下逃脱的人实在不多。
就在那怪人的长手快要抓到她时,一个人悄无声息地落在了她面前。
邪灵子笑声倏止,张大眼睛看着这从天而降、胆敢挡住他去路的男人。
“乳臭未干的小子,让开!不然就可怜你爹娘白疼你十几年了!”
来人冷冷地说:“邪灵子,不在大雪山做你的土皇帝,跑到这里来称什么人王?”
嗬?这小子居然一口道破他的来历?而且,知道他是邪灵子,居然还敢在他面前毫不客气,这么够胆量的人,他这几十年来还是第一次遇到。看来,这次找对主儿了。
只是……
邪灵子围着他上上下下、左左右右、前前后后,用力地看,努力地看。白白转了几十个圈子,也看不出这家伙到底有哪一点像“高手”的样子。
来人拦在穆琳面前,任这老怪物围着他作怪,脸上表情依然纹丝不动。
老怪物现在倒是有点佩服了,“好小子,真人不露相,报个名号上来听听吧。”
来人不耐烦了,“哪来那么多废话,进招吧。”他伸出两掌,光线映照下,双掌色泽如玉,修长的十指微曲,姿势曼妙。
嗬,这么漂亮的姿势,是哪门子的武功?老怪物拍拍自己的脑袋,苦苦地冥思起来,还没想出个所以然呢,那双曼妙的手掌就“呼”的一声,招呼到他身上来了。他这才发现,这双手掌招架起来不像看起来那么舒服。不止不舒服,还难受到了极点!对方雄厚的内力排山倒海般涌至,第一掌就差点把老怪物拍成了怪物干。邪灵子吓出了一身冷汗,当下拿出几十年勤修苦练的护体真气,尽全力架住。
生平第一次,邪灵子方一交战,就处在了绝对的下风。
厅上众人瞠目结舌,看到他们电光石火般的身影,几乎要怀疑自己看到了传说中的仙人。
逃过大难的穆琳眼中异彩连闪,一双美目紧紧粘在了那个盘旋飞舞、招招进逼的潇洒身影上。
自古美人爱英雄啊!也惟有这样的英雄人物,才够格匹配得上她穆琳了。
邪灵子越打越是心惊,对方拳脚之间所带劲力凝而不散,每发出一掌,就像在他面前砌了一堵墙,数十招下来,这股凝结的劲力仿佛形成了个漩涡,将他紧紧地缠绕在其中。他直觉这次要糟。
念头还没转完,左手就传来一阵剧痛。他大惊之下向对方攻出五掌,将身子拼命往后一扭,斜斜逸了出去。对方负手而立,并没乘胜追击。
绿衣男人焦急地大喊:“太师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