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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转头看他,眼里平静无澜:“本就没有得到过,何谈失去?”他叹了口气,故作轻松道:“青果姑娘今儿又做什么好吃的,可否赏我一口?”我淡笑,便也作罢。
日子倒也安静,此时为后,除非我故意刁难,倒也没人敢来招惹我。只是心里越发空虚,见得洛箫澈来,也是冷着脸色。他倒是无谓,每每看我如此全当未见,只一心逗了我开心。我亦不为所动,实在忍不住,他懊恼:“你当真要与孤永远如此?”我冷然的看着他:“当初你做了那个决定,就该早料想到今天。”
他淡淡道:“这么说是孤的错了?而你们又做了什么?”我看着他,眼里心里尽是痛恨:“当初的事情全是臣妾一人所为,皇上却硬要迁怒他人。臣妾自知此事大逆不道,却也还不至导致臣妾家破人亡!”
他风眸戾气渐浓,冷冷道:“何止大逆不道!倘若不是孤舍不下你,便是你也活不了!这件事不用再提了!”我苦笑:“皇上若真杀了我,臣妾倒要感激不尽了。”洛箫澈一身洁白长衫,玉带傅腰。未待我说话,水袖一甩,出了大殿。便也把我所说的话淹没在一片空寂之中。
我颓然倒地,宽大的华服寂静的躺在大理石地面上,冰凉的眼泪滑下,我该如何?如何自处?若爱,那灭门之祸如何安置?若不爱,你又待我如此……
天越发热了。宫文琦却是跑的更加勤,几乎日日必来。青果嫌他:“怎的见你如此清闲,每日必来。”宫文琦嬉皮笑脸:“不是想你了么……”青果不给他好脸:“莫要胡说,你的名声倒是无谓,若毁了我的名声怎么好?”听青果如此说,宫文琦便邪乎乎的凑过来,低声道:“无碍,大不了到时在下娶了姑娘。”
青果脸色一红,又是叫嚣着去打他。我已然习惯,每日里见他们斗嘴,也算是个乐子。我探听过宫文琦的心意,他道:“说不上来,既不讨厌也不喜欢。不过若是娶来做个小妾日子倒是过的惬意。”我狠狠地鄙视他:“若无意便行为举止注意着些,若有意,真是管不住你将来纳妾,青果也自是正房。”
宫文琦突然淡淡道:“我若爱她,自是只爱她。”我一愣,心里满满的感动起来。
宫文琦倒是有两日没来了。青果魂不守舍,我故意道:“青果怎的魂也丢了?”青果也不瞒我,无精打采道:“每日里见他倒也没觉得什么,如今突然不来,真是不习惯了。”我笑:“莫不是想他了?”青果瞥我一眼,道:“只是没人吵架,烦闷的很。”
宫文琦连着一个月都没有来,青果明显消瘦不少。我也担心起来,怎么好端端的,连声招呼也没有,人便不见了。
洛箫澈再来时,我便也忍不住问了。他略有深意的看我,我无故被他看的心慌,低下头去。却又觉得为何要做贼心虚一般,便又抬了脸去看他。他见我如此一番折腾,不觉唇角上扬,留给我三个字:“孤,不知。”
“皇后娘娘……”我恍惚睁开眼,眼前的人却越发模糊。“若儿……”我揉揉额头,又仔细去看,却是宫里的嬷嬷。我不喜欢午睡被吵醒,有些不耐,道:“何事?”
那人哽咽道:“若儿……”我听这话,忍下心中得慌乱,待认清来人,总算明白并不是梦。“娘……?”卧榻之下跪的可不正是莫夫人!我跌跌撞撞从床上跌下来。莫夫人以泣不成声。“娘……娘……真的是你……”我慌乱的抚摸着莫夫人脸上的每一道皱纹,心竟要从心里跳出来一般。
莫夫人紧紧搂着我,唯恐我要消失一般。我亦紧紧回抱着她,恍惚怕是在做梦,眼里泪水不止。抬眼便瞧见身边立着的宫文琦,见我疑惑的望着他,他柔柔道:“先起来坐下,容我慢慢给你说。”
“原来你与欧阳宇鸿早就相识。”我了然的点点头,心里已经慢慢平复下来,只是紧紧抓着莫夫人的手,不敢放下分毫。宫文琦道:“当初洛箫澈要我执行监斩,他当初盛怒之下,有欠考虑。真不明白他如此冷静之人,怎么遇到与你有关的事情便分寸全无。我无奈便应承下来。早知若真是杀了莫伯母他们,他日后定会追悔莫及,所以我自作主张寻了死刑犯代替,把人在青州藏了起来。”
我此时只能满眼感激,跪下道:“你的大恩大德雨若没齿难忘。”宫文琦显然吓坏了,忙去搀扶。连声道:“怎么敢当。”我起身,恍然道:“这些日子寻不见你,难不成去接了他们?”宫文琦点点头:“接回来又忙着安排,所以才这时候让你们相见。”我欣喜的笑:“雨若已经很满足了。”
我不见莫老爷与欧阳一家,忙去问。宫文琦道:“皇宫毕竟不便,所以只让莫伯母乔装打扮自己先来。他们都在城外,我已经安排好了住所,平安无恙。”
千言万语我竟口不能言。“雨若真的无以为报,不知怎么做才能报答你……”宫文琦见我这样说,又吊儿郎当起来:“那就以身相许吧……”我以为他此话当真,顿时不安起来。他见我如此,捧腹大笑。哪有一点大家公子的风范。
“好啦好啦,我只是随便说说,便是要娶,也是娶青果姑娘。况且早时我与母亲流浪在外,欧阳宇鸿亦帮过我。此次,不过是报恩罢了。”我这才知他们渊源如此深远。
青果出宫采办东西,回来见到莫夫人,又是一阵痛哭不已。待情绪平复,不忘指责宫文琦道:“既然夫人老爷无恙,你为何早些不说,非要小姐每日伤心!”宫文琦一脸无奈:“我倒想,那时不是时局不定,你我彼此并不是特别信任,我便是说了。你们未见得会信,你有可能还会告发我呢!便是我与洛箫澈关系甚好,却也不敢摸老虎屁股……”
待又晚些,宫文琦护送莫夫人出宫,我依依不舍,如今只能想办法尽快远离皇宫一家相聚。可是……想起洛箫澈待我那般,如何肯放我?
苦思冥想,我终于想到一个可以安全出宫远离他的法子。宫文琦并不赞同我的方法,他道:“如今莫家二老安然无恙,你与他便也没什么深仇大恨,为什么还要离开他?”我苦笑:“伴君如伴虎,若我哪天再无意惹了他,这次有你相助,那么下次呢?我还能再承受失去亲人的痛楚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