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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一十章帝位之争(1)
“是,小的这就派人过去知会一声。”
廷璐吩咐下人们把马车上的东西搬下来,然后领着我往后院走去,隔着老远,我们看见身穿皇子服饰的四阿哥正躺在卧椅上闭目小睡,下面静候着几个他的侍卫。兴许是刚睡着的,身上未曾盖被,侍卫们见我们来了,正要叫醒四阿哥,我伸手制止:“不忙,让他睡吧。”我从木屋里取出薄被盖在他身上。
一段时间不见,四阿哥的脸庞显得消瘦了,繁重的差事,复杂的人际关系都够他费心的了,连睡觉眉头都是拧着的。小桃小声道:“四福晋来了。”我抬头一看,四福晋朝这边过来了,我和廷璐迎上去行礼。她拉着我的手满心欢喜的说:“姐姐终于回来了,太好了,爷一直在盼着你们回来呢。你不知道,这段时间他压力有多大,半年了没睡过一次安稳觉,这不,只有在你这里才睡得着,好久没见他睡得这么塌实了。”
我们刚回来,府里有一大堆事等着要处理,廷璐去了前厅。我拉着福晋走上平台,在四阿哥身旁坐下来聊天,从她口中听说了很多事,我们不在的这段时间里,宫里发生了很多事。就在不久前,十三阿哥跟胤禵为某件事起了冲突,被皇上痛骂一顿勒令闭门自省,后来四阿哥请示皇上,将胤祥接到府上,最近胤祥的情绪刚刚平复下来。
“福晋对胤祥多费点心吧,胤祥把四阿哥当成最亲的兄弟,你们不帮他还有谁会真心的帮他,说起来这些阿哥里面属十三阿哥最可怜了。四阿哥过得不易,我是知道的,十三阿哥何尝不是最苦的一个,这两个人才叫患难见真情的兄弟。”
我注意到福晋总时不时的抚向腹部,扫了一眼,发现她腹部微微隆起,她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近来身子有点不便,走一点路腰都疼得不行。”我忽而想起关于胤禛的子嗣的记载,好象前面几个儿子都早早夭折,第一子弘时出生胤禛已经年纪不小了。那四福晋怀上的这个孩子想来也不长命吧。看四福晋一脸幸福的神情让我不由生出同情之心。“小桃,你先扶福晋去客房歇息。”
目送福晋离去后,我暗暗叹了口气,低道:“福份天定啊……”突然,有人握住了我的手,低头一看,不知何时四阿哥已经醒了,黑漆漆的眸子象不曾睡过一般清亮的注视着我。“你回来了?”他握着我的手好紧,就象抓到了失而复得的珠宝般。四阿哥不苟言笑,很少把情绪刻画在脸上,即便此刻他的表情也是淡淡的,但是从他眼底间我还是捕捉到感动与期待。我温柔一笑拍了拍他的手,把自己的手抽了出来,才道:“知道你有很多话要说,所以跟廷璐提前回来了。”
四阿哥淡淡的笑了,什么话也没说,复又合眼睡去。我静静的倒水喝茶,他突然低声道:“要是没有你,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挺过来……”
“四阿哥可读过出师表,天降大任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这才刚开始而已,后面的路还长着呢。”我递给他一杯茶水,他深深的看着我,“有个问题早就想问了,你为什么要帮我?按说大哥认识你在先,交情也最深不是吗?”
“这个……”我微微一笑:“我喜欢把赌注下在有希望的一边,我信得过你,帮你也是理所当然呀。”
我的话似乎点燃了他心底从未对任何人说的心事,那双深不见底的黑眸突然闪烁起不敢置信的眸光,“你从没想过万一输了怎么办?”我轻笑:“我从不怀疑自己的判断,四阿哥,为了我的期冀,你无论如何也要振作起来。”他对我的话从来都是抱着深信不疑的态度,这会儿他寻不见的信心又都回来了,脸上有了淡淡的笑意。
接着,四阿哥跟我提起信上的事,我缓缓说道:“四阿哥,现在皇上的确已经有了废太子之心,而且迟早会付诸于行动。”
“听说太子那边有几位辅臣暗中与八阿哥他们来往,似乎有意投靠老八。”四阿哥声音低沉地说道。
“四阿哥,越是这时候你越不能乱了阵脚,就算所有人都投靠了八阿哥,你也决不能表现出放弃太子的举动,皇上最恨那些摇摆不定的臣子,所以你还要象往常一样对太子尽忠,塌塌实实办差。皇上心里有数着呢。”
“可是一旦太子倒了,那老八那边的气势就不可同日而语了,几乎多半大臣都倾向他那边了……”
听四阿哥的口气似乎仍没有多大信心,我淡笑:“他们一个个整天揣摩皇上的心思,人精着呢,皇上心里有谁,他们自然会拥护谁。所以你要把眼光放长远,不要局限于眼前,你要尽忠的对象只有一个人。”
四阿哥眼睛一亮,脸上现出豁然明朗的释然神情,我拍拍他的头,笑眯眯地说:“明白了吧?”四阿哥不喜欢有人当他当孩子尤其抚摸他的头,他正要拿开我的手,松开的时候反而握得更紧了,声音低低的叹道:“……我该怎么报答你……”
不久四阿哥真的见证了我的话,皇上废了太子,但不到一年就又扶回正位,为了安抚其它阿哥,皇上再次封王。四阿哥荣升雍亲王,其它老九老十和老十四分别封了贝子。受封的第三天,我和廷璐来到雍亲王府要为他祝贺,府里上下一片喜气洋洋的气氛,胤禛却独坐书房闷闷不乐,廷璐陪我走到门口便止步不前了,他知道我跟胤禛经常私下聊天,谈什么也清楚,所以当我走进书房时他扭头便要走,我忙拉住他的手,让他陪着一起进去。
“你们来了。”胤禛唇角轻扯,示意我们坐。我们各自行了礼,廷璐笑道:“四阿哥,都荣升雍亲王了,怎么没点开心的样子?”
“何喜之有,不过是担子更重罢了。”胤禛淡笑。他起身道:“走,早猜到你们会来,我已经让厨子备了宴席,晚膳一起喝几杯。”我们一起来到膳厅,外院象过节似的处处挂着大红灯笼,听说两日来前来祝贺的宾客几乎快踩断府门槛了,而胤禛待客滴酒未沾,这时候却突然想喝酒了。席间他想发泄郁气似的跟廷璐连喝了好几杯,四福晋连连劝他少喝,我也劝,不胜酒力的胤禛很快脸颊红了起来。廷璐跟我对视了一眼,连他也看出胤禛心里有事,想借酒劲发泄一下。
临走前,我从袖子里取出准备好的喜封递过去,浅笑:“这是我们两口子的一点心意,请笑纳。最好亲自拆阅哦。”一般喜封都是交给下人转去帐房,我却直接面呈胤禛,他疑惑的接过去,暗自捏了捏厚度,相信他会发现里面有书信。连廷璐都不曾知道,我在喜封里面塞了一份胤禛想知道的东西。
胤禛之所以不开心,无非是担心太子复立让他失去了机会,我在书信里只写了一行字:有一就有二,破镜总难圆,耐心等上三年终会守得云开见明月。我在暗示他太子依然改变不了再次被废的命运,相信这句话足可以让他坚定信念,咬牙挺过去。
“大阿哥那边还去看看么?”回家的路上,廷璐问道。
我叹了口气,“算了,你满身酒气过去不让他们心里犯腻吗?说起来大阿哥实在太心急了,真叫走错一步棋,满盘皆输啊……”去年太子被废的时候,一心想夺嫡继大统的胤禔误以为谋取皇储之位的时机来临,竟然做下一连串错事。这会儿他被幽禁在府内,永世不得出府。皇上为防生变,还在府外设置了由贝勒延寿,护军统领图尔海带领的八十余人的护军昼夜看守。所有探视胤禔的人都有专人登记定期汇报皇上。那些臣子们避之不及谁还敢前去探望,也只有我和廷璐这些私交较深的几个朋友逢年过节的过去问候一下。现在胤禔已经不再是过去那个意气风发的皇长子了,整日喝酒度日,脾气阴晴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