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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凭什么说不许？”苕琳没好气道，“告诉你，泌蕖这次是嫁定了！”
白凝轻轻推了推苕琳道：“你先去找你要找的人吧，我自己能解决。”
苕琳回头看了白凝一眼，又转头瞪了宇晔一眼，便朝莱泽走去。
白凝平下心绪道：“宇晔，我确实要和罗影成亲了，就在下月十八。”
“为什么……你还在怨我么？”宇晔再度抓住白凝双肩，道，“当初我不信你是我的错，不会再发生这样的事了，如若是因为焰璃……或是母后，我替她们向你道歉便是，小莲，你心里还是有我的，对吗？”
“罗影说，你总是会顾忌很多，他说得不错，因为凤族，或者因为旧时情意，你不会对焰璃下重手，即便她这般害我，更别说天后了。在你眼里，我似乎可以受伤，但天庭却万万不能收到威胁，不是吗？”
“不是！你也不能受伤，我发誓，我不会让你受伤了！”
白凝叹了一口气，道：“宇晔，其实我现在已经想开了，当年的事，是我太执着，但终究是会过去的，且那也只是一个情劫，过不了，是我的修为不够。”
宇晔闻言身形一僵，仿佛是用尽力气般道：“我只是、你的情劫吗？”
白凝静默良久，缓缓点了点头，心却开始抽搐起来，真的……只是情劫？
宇晔置于白凝肩上的手缓缓下垂，半晌后，方轻声道：“我知道了……”便转身走进重羽宫中，脚步缓慢且沉重，日光照耀，在他身后留下一道阴影。
望着宇晔的背影，白凝忽然有种想冲上前去的冲动，但她还是忍了下来，只是呆呆地望着。这样说，应该是真正一身轻才对，可为何心还是这么痛呢？还是没能彻底忘却吗？
半刻后，白凝总算移回目光，看向不远处的苕琳和莱泽，见他们似乎又斗上嘴了，你一言我一语，当真是一对欢喜冤家。苕琳应该会问清楚吧，那个凡间女子的事，而且白凝也看得出来，莱泽待苕琳也是不一般的，但愿能成一段好姻缘。
白凝看了一会儿，便悄然转身，打算先回灵衍山。
然而她未走几步，便被重羽宫掌事嵩霖叫住，“泌蕖上仙且留步。”
白凝回头笑道：“原来是嵩霖，你叫我泌蕖上仙，我还真有些不习惯呢。”
“上仙哪里的话，嗯……若是当年有什么得罪上仙之处，还望上仙莫要同小仙计较。”嵩霖赔笑道。
白凝道：“你这是什么话，仿佛我怎么为难了你似的。你叫住我，就为了说这个？”
“自然不是。”嵩霖敛了笑容，正色道，“小仙只是想对上仙说些当年您坠下斩仙台之后的事，小仙知道，这些话殿下是无论如何都不会说出口的，但若是这样上仙就永远不知情，这对殿下也不公平。虽然小仙也听说上仙要同魔界少主成婚，但小仙一直跟随殿下左右，自然看得出殿下是对上仙付了真心，小仙还从未见过有女子让殿下这般上心，又这般心伤。”
“如若是当年的事，你还是别说了，我先回去了。”说着，白凝便转身欲走。
嵩霖见状忙将她拦下，神情有些激动道：“难道上仙就一点都不想知道殿下当年为何封住记忆吗？”
“不过是不想记得我这个小妖罢了。”白凝淡淡道，她是真的想离去了，不是不想听，只是不敢，害怕听了之后，有什么误会就这样解开，有什么自己不知道的事就这样撞进心里头，若是如此，她便永远也别想放下了。
然而嵩霖固执地拦着她，道：“上仙，无论你想不想听，小仙都要讲给你。当年你坠下斩仙台，殿下便如同疯了一般，若非周边将士拼死拦住，他恐怕就要随你跳下去了。之后他便整日整日地将自己关在房中，无论小仙怎么劝都不肯开门，最后都惊动了天帝天后。天后狠狠斥责了殿下一顿，但殿下依旧恍若未闻，只是坚持着要将还魂灯一事查明。后来凤族又因焰璃公主重伤闹了起来，天帝便三番五次地来规劝，且次次都以天庭的重任来压，可是殿下忘不了您，整日地醉酒，天后便提出暂且将关于您的记忆封印，殿下因知晓凤族之事越闹越大，再闹下去会危及天庭根基，便勉强应了下来，但坚持要在百年后就解开。然而之后天帝天后就没有再提过解开封印这事，他们不提，下面的人自然也不敢提，所以殿下才会到灵衍山后才解开封印，这事怪不了殿下的。”
顿了顿，嵩霖继续道：“上仙，有些话，其实当年您在重羽宫时小仙就想对您说，小仙知道，当时您总觉得您自己是单相思，是自作多情，虽然那时您执着地坚持着，但小仙也看得出来，其实您时常是不高兴的。可是依着殿下的性子，他怎会无缘无故就将一小妖留在身边？至少小仙在重羽宫近万年都还未见过。”
“不过是没有一个小妖会像我一样厚脸皮地死缠着他而已……”
“上仙您错了，”嵩霖摇头道，“就算殿下起初是因为这样才将您留下，可后来呢，后来殿下如何待您重羽宫上上下下所有宫人都是看在眼里的。也许您有时会因为殿下的冷淡而伤心，但殿下只是不善于表达情意而已，或者说他自己都还没有意识到您在他心里已经是极其重要了。因此在您坠下斩仙台后，小仙、小仙当真是平生第一次见到这样的殿下……”嵩霖叹了一口气，又道：“小仙也只能把话说到这里了，小仙不知您与罗影少主是怎么一回事，但是殿下，殿下当真是真心待你的，这份痴情，您若是辜负了，小仙兴许会怨恨您……”说完，嵩霖便转身走回了重羽宫。
白凝静默地驻足在原地良久，眼神无焦距地瞧着远方，远处苕琳与莱泽的吵闹声隐约传至耳旁，但听不真切。
良久后，白凝缓缓向重羽宫中走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