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普法教育更是年年都在讲,基层的法律工作者们每年都要下乡,给村里人警醒普法教育。效果是有的,但不想学习的人、对法律毫无敬畏的人,依旧是文盲,法盲。
他们不认法律,只认一代代传下来的所谓的传统。
但归根结底,是因为穷。靠山吃山靠水吃水的话,并不适用于每一个坐落在大山当中的村庄。
当然这里面也有很多原因是因为法律的不完善,比如说家暴。
在之前,家暴甚至都没有被立进法律里。
男女没有结婚,男人
()打了陌生女人,哪怕只是轻微伤,只要报了案,那就是故意伤害罪没得跑。
但要是两口子就不一样了,女方被男方打了告到公安局,警察也大多是以调解为主的,有时候甚至连案都不会立。
被打死了打残了,在法律上也能以过失来自辩。
但同样的事情,男方被女方打死了,打残了,在量刑标准上,女人是要比男人判得重的。
若是问原因,就是男人可能激情上头,过失杀人。女人就不一样了,女人体弱,想要杀死一个男人,往往都是需要紧密谋划。
这是林夕之前看一个新闻时见到的说法,她当时恶心得都要吐了。
每每想到此处,林夕都深深地觉得男女平权的重要性。同时她也无比清楚,女性走到今天,有多么的不容易。
在寂静的深夜里,林夕跟姚熙然对这件事情,展开了激烈地讨论。
她们甚至私聊讨论还不够,讨论到了群里。群里的没睡的人也都出来跟着一块讨论,群消息刷得蹭蹭蹭的。
一直到五点钟,天快亮了,姚雨然才被推了出来,送进了病房。
林夕给她开的病房是单间。姚雨然的脑袋上包着厚厚的纱布,血色透过纱布渗了出来。她的右腿骨折了,打着厚厚的石膏。此时麻醉效果还没过,姚雨然还没醒。
胡明月被这些动静吵醒了,她爬到了姚雨然的身边,靠着姚雨然的手,大大的眼睛睁着,不哭不闹。
胡明芳坐在病床边的椅子上,看着妈妈,表情十分难过。
林夕把这一幕拍下来,传给姚熙然。
姚熙然那边现在已经是白天了,她靠在修理站的门边,叹了一口气,久久没说话。
林夕在病床的另外一张小床上眯了一会儿,等她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了,姚雨然已经醒过来了。
胡明月躺在林夕的身边睡得正香,胡明芳也困得不行,睡在了姚雨然就病床的另一边。
姚雨然见林夕醒了,对她笑了笑。
林夕去卫生间洗了手,出来问姚雨然饿不饿了,姚雨然摇摇头,但林夕还是拿出手机,点了几份外卖。
孩子一会儿醒来肯定得饿呢。想到这一层,姚雨然没有阻止。
林夕坐到了姚雨然的身边:“雨然姐,你打算怎么办?”
姚雨然早就想好了。或者可以这么说,姚雨然离开胡三的这件事情,她想了很多年、无数次了。
她跟林夕说:“我跟胡三没有结婚证的。”
林夕猛地抬头看她。姚雨然说:“我嫁给胡三的时候才十五岁,没有到法定结婚的年龄,就一直没有去领证。”
“后面到了领证的时候,胡三舍不得那九块钱的工本费跟十块钱的照相费。用他的话来说,十九块钱都够他喝两瓶酒了。”
“并且我们那边,老一辈对结婚证看得并不重。在他们的眼里,只要我们摆酒席了,那就是夫妻了。”
“胡三比我大十五岁。”十五岁的年龄跨
度,对于姚雨然来说,确实是老一辈的人了。
胡三又没有父母跟兄弟姐妹,根本对这个不在乎。
姚雨然倒是知道结婚证的重要性,但她又不是个傻子,为什么要去提醒胡三呢?她是嫌弃自己日子过得太好吗?
林夕傻眼了:“那你们孩子怎么上的户口?”
现在户籍管理查得可严格了,林夕还记得之前在京市上班,建材城买瓷砖的小李跟男朋友不小心有了孩子。立马就请假回家结了婚。
据小林讲,现在没有结婚证孩子生出来不好上户口的,要上户口甚至还得做亲子鉴定呢。
“给钱就行,一个三百。”小地方,户籍管理不严格,一般情况下,塞点钱就能过。
姚雨然说到这里,看向胡明月:“小月还没上户口。她出生以后,胡三一直想把她送走,我不愿意。”
“加上现在上户口的费用比起六年前多了很多,我还没攒够。”小芳跟胡明鹏一个三百,到了小月这里就要两千了。
姚雨然攒了这么多年也就攒了六百块钱,离两千还遥遥无期呢。姚雨然本来的计划,是要攒到小月上学的时候的。
“她的预防针呢?”林夕问。
“有出生证明就能打,不耽误的。”姚雨然说。
顿了顿,她又说:“回去是不能回去的,我把胡三打成那样,等胡三缓过来,肯定要打死我的。”
“你给我的钱,足够我租个房子住着了,往后我努力点,养活两个孩子没有问题。”姚雨然醒的很早,林夕睡着的时候,她躺在病床上,一直在想以后该怎么办。
既然走出了家门,姚雨然就不会再回去。那么往后无论路多难走,她都已经有了心理准备。
林夕也是犯了难,人是她带出来的,就这么丢下不管,她不放心,也对不起姚熙然给她的那个机器人的任务报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