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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惘言:“跟上来,去二叔家里睡一晚。”
等到上了车,陈惘言才摸到手机回了许松荔。
CWY:【不妨碍,已经到车子上了,早点休息。】
不一会,手机嗡嗡两声,许松荔回了。
荔荔:【那就好,我一直担心你体力不行,会晕在地上,吓死我了,以后你别再这么勉强了自己了,走不了多久路就坐轮椅,也别想着送我了,我一点也不会嫌弃你体力不好的,身体最要紧!】
陈惘言倚着靠背,唇角漾着抹淡笑,单手打了一个【好】字回了过去,分神想了下,外面关于他身体的传闻,许松荔到底是全信了还是只信了几分。
陈继坐在副驾驶上,他在后视镜看了眼他二叔,见他二叔回一条消息都含着笑,忍不住想是不是许松荔发来的,他心情才那么愉悦。
不过瞬间,一个电话进来,陈惘言面上神色淡下去,陈继见他按了接听键,只说了聊聊几句,话语平淡,又恢复了陈继惯常见到的那副漠然姿态。
“今天晚上不过去了,您有话电话里说。”
“没有签婚前协议做婚前财产公证,直接领了证。”
“我既然跟她领了证,自然不会就让她与我离婚,您没任何必要担心家产问题。”
“婚礼还需要您出面,您只需要将养好您的身体就成,嗯,没其他事情就挂了。”
陈继等他二叔挂断电话,窝在副驾驶扭头,问:“是爷爷打来的吧?”
陈惘言双腿交叠靠在椅背,一手支额,姿态不乏清贵,他垂眸,重新调回微信页面,看着跟许松荔的对话框,闻言,低“嗯”一声,语气听不出好坏。
车内气氛其实是闷得,陈继无厘头说了句,“爷爷并不喜欢,二叔是吧,他并不喜欢你跟许——”
陈惘言掀眸在后视镜里瞧他,那双眸子黑而润,但里面神态确实沉而肃。
陈继一噎,嘴里硬是说不出来二婶俩字,他闷声道:“爷爷对于你跟她领证一事并不满意,二叔,你们会很快离婚的。”
不止是陈修凯不喜欢的缘故,还有许松荔那种没心机脑子顶多二两的单纯女大学生跟他二叔在一起,陈继可以断定,许松荔会被欺负的很惨。
他跟陈惘言一起生活了十几年,清楚知晓他二叔清贵不便喜怒的温和姿态下是怎么一副漠然冷厉的模样。
陈继还记得第一次见陈惘言时的情景,那个时候他七岁陈惘言十六岁,从小被人贩子拐卖到边疆之地的陈惘言被陈修凯千辛万苦找了回来,许是边疆吃了苦,身板清瘦到不行,佣人领他进房换了干净衬衣和西裤,出来时,他一人站在老宅院子里的梅花树下,基因使然,十六岁便身量极高,但身上没几两肉,风一吹,衬衣鼓成包,风停,布料又贴附下去,清晰映出少年皮肉裹不住的突出骨骼。
彼时,于微荷牵着七岁的陈继站在陈修凯身侧,柔声唤他,陈惘言转身,面容瘦削冷白的脸上一片漠然,那双黑眸不是少年人该有的冷淡和肃然。
于微荷松开陈继的手,上前去牵陈惘言,陈继清楚瞧见,于微荷走近的一瞬间,陈惘言手中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了一把开了刃的刀,他漫不经心将刀架在于微荷脖子上,力道不轻,很快见了血,于微荷脸色吓得惨白,颤声问他:“惘言,你做什么?”
陈惘言彼时还是少年音,清越缓绝:“你如果好好说我妈是怎么去世的?这刀便长眼不会割了你的喉咙。”
当时陈继还小,见了血吓得哭闹不止,陈修凯把他交给佣人,上前一步,解释说他二叔母亲是自然病逝,医院有诊断记录,而且还留有遗书,两者都做不得假,陈惘言才把刀从于微荷脖子上拿了下来,将沾了血的刀弃之一旁。
之后两年,陈惘言跟在陈修凯身边学习管理公司,不得不说,基因很强大,即便陈惘言在外多年,但他跟陈修凯一样聪明,并没被边疆苦寒之地冻僵了头脑,他学习很快,十八岁时便跟在陈修凯身边出入陈氏集团,寥寥几年,商界征伐,身上的少年气浑然不见,二十出头便成了个喜怒不形于色惯常温和示人的斯文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