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0 章 野心勃勃恐同攻重生以后20 (第1/5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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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辈子的司谦不在国内死亡的,为了过情人节,他特意带裴君泽去了意大利游玩,当时两人正停留在威尼斯,预计下一站去佛罗伦萨。
说起来,曾经就有部有名的电影就叫《魂断威尼斯》,刚好那部电影讲的也是同性题材。
很久后,裴君泽也看过一次。
由于是一部上映很久的老片子,裴君泽是在一家私人影院观看的,全程安安静静地保持同一个坐姿。
影片结束后,他一个人在外面点了一支烟,也没抽,只是看着它一点点燃烧殆尽,看着灰烬不堪重负地落下又散落在空中。
“………没意思。”
当时的他这样想着,不知道在说电影还是在说别的什么。
*
“突然问三十四岁做什么?”
司谦对裴君泽这个没头没尾的提问感到非常疑惑,不过很快,他又兀自高兴起来。
“君泽,你都已经想到那么久以后了吗?嗯——你说三十四岁啊,我还真没想过,不过我希望能和你在一起。”
裴君泽的喉咙有些堵塞,他垂下眼帘,并不看司谦,只是看着地面:“……到时再说吧。”
*
两人就这么说着话,到了家。
清水苑的户型虽然是两梯两户,但同层楼的另一家也被司谦买下了。
这个事一开始裴君泽并不知道,还是在前两天司谦才告诉他的,也是那会儿。他才知道早在装修时,他还让师傅打通了一扇门。
裴君泽知道的时候,无比平静地看了那扇藏在柜子里,几乎与周围融为一体的暗门,又看着他笑而不语。
一旁的司谦还想解释:
“君泽,我没有那个想法…”
裴君泽眼神都没给他一个:“我也没说你有什么想法啊?”
上辈子也有这个暗门吧?
只是他不知道。
总之原本一梯两户经过司谦这么操作,一下成了一梯一户。出了电梯就是个人空间,极大提升了私密性。
那天中午的午饭是裴君泽和司谦一起做的,本来裴君泽打算自己一个人做的,主要是司谦实在闲不住。
他过来帮忙备菜时,看着裴君泽手下动作无比娴熟地翻动锅铲的样子,还下意识感叹了一句:
“君泽,是谁教你做的饭啊?”
裴君泽看锅内的排骨已经炒得差不多上色了,又往加依次加了葱蒜,八角,香叶,桂皮继续翻炒。
等炒出香味了,放入之前切好的土豆,再加入适量的水,盖上锅盖,顺手调节灶台上的火候,这时候进入最后的大火收汁环节。
“你刚说什么?”
于是司谦把刚才的话又重复了一遍。
裴君泽耷拉着眼皮,用抹布将之前炒菜时溅在灶台上的油点子仔细擦干净,等看到重新干净的台面后,心里这才舒服了点。
“不用教,我生下来就会。”
司谦:“啊?”
将身上的围裙取下来后,裴君泽又看了眼一旁的司谦,依旧还是之前的平静语气:“你不会真信了吧?”
司谦:“…………”
*
裴君泽不太适合开玩笑,尤其是冷笑话,他讲话的样子太认真了,无论说什么都有一种一本正经的即视感,让司谦忍不住想要相信他。
裴君泽:“哪有人生下来就会的?不过……我的确很小就会了。”
说着,裴君泽拿眼神暼了司谦一眼:“也只有你这样的人才会觉得做饭是一件多么难的事,觉得这种事还要特意找人教才能学会,如果没人教就不会…”
锅里的排骨差不多快熟了,沸腾的蒸汽让锅盖嗡嗡作响,排骨的香气顺着缝隙飘了出来,裴君泽的声音依旧还是毫无波澜。
“但这种事对我来说,是必须会的一项生存技能,我要是连这个都不会,我早就饿死了。”
“…………”
“我三岁多接近四岁的时候就会自己搬个小板凳给自己做饭了。哦,那时应该还不能叫会做饭,因为我那时候只会把东西放进锅里,加水煮熟就行。嗯,用的是那种土灶,你肯定没见过的,得自己烧火的那种…”
裴君泽难得比平时话多了一点。
他用很平静的语气说着他小时候过的那些窘迫的生活,说那时的他能吃过最好吃的东西就是玉米面饼子,那种很粗糙的口感,他当时还天真地觉得那是天底下最最好吃的东西。
“我当时和我妈说,等我以后长大了想天天吃,以后赚了钱也给她买很多很多面饼子,然后那天她抱着我哭了很久很久…”
裴君泽顿了顿,语气陡然柔和起来,“她跟我说,天底下好吃的东西多了去了,等我长大以后,一定要离开这里,外面的世界是非常广阔的,绝对不止一个小村子这么大…”
“我当时什么也听不懂,只是拿手给她擦眼泪,告诉她妈妈别哭,然后越擦越多…她一直哭,然后我也不懂为什么,也跟着一起哭…等那个男人回来听到哭声,就冲我们发火,特别生气地摔东西,噼里啪啦的…”
司谦光是听着都觉得胸口一阵阵地疼,眼眶酸涩,明显都已经有泪花闪烁了,反而是当事人裴君泽,语气平静地就像在说别人的事情。
“极少数的时候,那个男人哪天心情好,又或者打牌赢了钱,他就会抱我,会给我拿几颗吃酒席剩下的糖果。但很多时候,他会嫌我烦,会打我…我躲到床底下,也会被他拿一根长长的棍子戳出来…”
他一边说着,一边还有工夫让司谦拿碟子出来盛菜:
“别愣着啊,锅里饭也快好了吧?先吃饭。你等会儿不是还要去公司一趟吗?我今天就不陪你去了,今天我准备在家复习,下月要考四六级。”
饭桌上,司谦一副想和裴君泽讲话,又斟酌着生怕哪句话伤到他的感觉。最后还是裴君泽没忍住:
“……有话就说。”
*
司
谦在追裴君泽那会儿,其实就看过他的大概履历,知道他出生在一个又穷又落后的小地方,知道他家里没什么亲人,是个父母双亡的孤儿…
但知道归知道,那些文档上那短短的几行字显然并不足以让他了解他过去的生活原来是如此艰难,想问很多,却又不知道从何问起。
对面的裴君泽咽下嘴里咀嚼的米饭,继续用那种置身事外的冷漠神情开始讲那些司谦不知道的、压根没记录在履历的陈年往事。
“你猜我妈妈是怎么死的?”
他问完以后,没等司谦回答,继续自问自答的补充着后文。
“她是喝了农药死的,那瓶农药是我亲手给她拿过去的。我记得很清楚,那是一个绿色的瓶子,记得她在喝完没一会儿,就开始不停的大喘气,就像是有一双无形的手攥住了他的喉咙一般…我记性挺好的,所以一直记得她浑身抽搐,口吐白沫,蜷缩在满是灰尘的地上打滚的样子…”
裴君泽的重音在亲手两个字,看得出来,他似乎非常在意这两个字。
*
在司谦视野里,他觉得面前的裴君泽有些陌生,但同时,他又能感觉自己正在前所未见的接近君泽。
过往他只能看到外表的坚硬冰石,现在却能隐约能窥见内里的脆弱。
有那么一句话是:袒露内心有时候是一种比接吻还要亲密的行为。
“你怎么不说话?你平时不是话很多吗?”裴君泽冷不丁地反问,“你难道没觉得我很残忍吗?亲手害死了自己的亲生母亲。”
“虽然我并不了解事情的真相,但我感觉不是这样的……”
司谦喉咙干涩犹如吞了沙粒一般,艰难吞咽了口唾沫:“我觉得你一定还有什么别的隐情,你那时候还那么小,这怎么能怪你呢…你肯定也很难过的,君泽,我当然相信你。”
不知是哪个字让裴君泽愣住了,他突然笑出声,语速极快:“你说什么,你说你相信我?你知不知道你上辈子………”
“我怎么了?”
过了一会儿,裴君泽不再提这个话题了,就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他甚至还主动往司谦碗里夹了一块煮得软烂入味的排骨。
“不是你说要尝我做的烧排骨吗?哦,对了。一会儿出门的时候别忘了把垃圾带下去。”
司谦一时还没从之前的话题中转过弯来:"啊?"
裴君泽则对他笑了笑:"今天没时间了,等有机会吧,我再和你讲我以前的事,如果你感兴趣的话。"
*
司谦最开始的想法是想请一些住家阿姨来照顾裴君泽的生活,为他做做饭,顺便也打扫家里卫生之类的。
但裴君泽不太喜欢自己的私人空间有外人进出,因此这个想法也没实现,成了钟点工每周打扫一遍。
至于做饭,那更是在一处闲聊中,司谦随口说出的一句话罢了。那会儿司谦还在医院里,说出院以后想吃红烧排骨,裴君泽说他会。
司谦当时立马接
话说想尝尝,裴君泽答应了,然后说等他出院。果然出院第二天,裴君泽就去买了排骨。
“那我先,先走了?”出门时,司谦拎走了厨房的厨余垃圾,有些恋恋不舍地看了一眼客厅里的裴君泽。
“嗯。”坐在沙发上的裴君泽并没有任何要起身的动作,头也没回,“垃圾带走没?”
司谦:“带了。”
裴君泽:“嗯,路上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