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崎岖的路使得轿子十分颠簸,闫颇的屁股也有一下没一下地疼,实在是硌着了。他让仆从暂且在最近的一个亭子前停下。
时缨本不想打扰将芜,但将芜已醒了。她揉了揉睡眼:“怎么了,大人?”
时缨笑了笑:“那肥佬受不住,想休息一下,估计今晚得在城西歇脚。”
将芜点点头。只要时缨在,多破旧的地方都不是问题。
她发现自己趴在时缨的脚边,有些不好意思,连忙拍了拍自己的脸:“哎呀,你也不叫醒我,是不是睡出印子了?”
“印子倒没有,不过……”时缨嘴角露出一个促狭的笑,“口水流了本君一腿。”
将芜信了他的邪,瞪他一眼,出轿子吹吹风。她穿着很薄的纱裙,风拂过路边的蒿草,把她宽大的衣摆向后吹。
怪冷的。
这里距离城西还有一段距离,却像是城郭相连处,到处都是茂盛的草木。远远地,将芜好像看到了什么,不自觉地朝黄草丛中走去。
有一个通身缟素的男子似乎站在荒草之中,他的头发很长很长,一直垂到草根,五官模糊不清。
如果是山野间的孤魂,将芜本来不该去招惹,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仿佛有人在召唤她,她顶着冷风就朝男人的方向走。
一直走到深处,男人消失了,她的眼前只有一座孤坟。
土堆之上插着一根木桩子,歪歪斜斜刻着几个字——柔嘉公主之墓。
应该是吧,将芜并不识几个字,能辨认的也就这些。但有一点可以确定,这就是一座公主坟,比那些乡绅贵族的坟还不如的一座坟。
“柔嘉公主?”身后突然响起时缨的声音,将芜暗惊,转头,却见时缨手中不知何时幻化出一件狐裘大氅,自然地披在她身上,“看你哆嗦成这样,怎么不知道多穿一点?”
将芜这才脸红,她刚才走神了,惊醒时才发觉周身发冷。
也许是因为这里的风,也许是因为这儿的天,也许,是因为刚才那个男人和这座荒凉的孤坟,将芜总觉得这里阴森森的。
“真的假的?这真的是一座公主坟?”时缨显然对此也很上心,仔细打量了半天,然后把那还在歇脚的闫颇也叫了过来。
“喂,闫大人,你快来看看。”
闫颇脸色不大好,但又不得不耐着性子过去。
时缨指着这座坟墓道:“你可曾听说过哪位公主封号柔嘉?”
闫颇跟着傻眼:“自开国以来就不曾听说有什么柔嘉公主,谁那么大胆敢冒充公主在此地堆坟?赶明儿我亲自禀明圣上,把这里给铲了。”
“还挺热心肠的啊。”时缨笑了笑。
既然没人听说过这个公主的封号,这座坟便是无主之坟了。
歇了半日,为了能够在傍晚的时候抵达城西,一行人又开始赶路。
时缨照例一边喝酒一边微眯着眼睛,哼着很舒缓的童谣。将芜本想再睡一觉,却怎么也睡不着了。她时不时想起那个男人,不知道他去了哪里,是不是有话对她说。
“千里草,何青青……”
时缨这么哼着,将芜忽然头一点,直接趴在了他的脚边。
“又睡着了?”平时也不见她这般能睡。
时缨摇摇头,把将芜连着狐裘大氅一起抱起来,把她放在铺着褥子的小床上——是了,这轿子就这么大,招摇得很。
醒来的时候,将芜眼前是迷蒙的看不到尽头的雾气,她在这雾气之中漫无目的地走,不知道走了多久,才听到“哗啦啦”的流水声。
她朝着声源走,大雾猛然散去,一个庭院呈现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