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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移开目光,没再说话,却有明明白白的笑意照亮他的脸庞。他继续敲击键盘,不时动一动无线鼠标,手指翻飞如一支轻快的舞蹈。
商挽琴舔了舔干燥的嘴唇。她忽然不想玩游戏了。她将ns放在床头柜上,让乔逢雪帮她将床摇低至放平,戴上真丝眼罩也是乔逢雪拿来的,假装睡觉。
但她根本没睡。
她闭着眼,平平地躺着,实则面部肌肉绷紧,大脑中无数思绪翻来滚去。她在思考一个念头,一个刚才一闪而过的念头,那个念头出现的时候如此理所当然,以至于她险些忽略。可现在她重新抓住那个念头,像哈利波特抓住金色飞贼,也像彼得潘抓住他的小精灵。
她在想
为什么十几岁的时候,假如乔逢雪这么邀请她,她会十分高兴,不假思索地答应下来呢她那个时候,难道不仅仅是一个满脑子稀奇古怪想法、精力过于旺盛、自觉或不自觉地给别人尤其是乔逢雪添麻烦的小破孩吗
假如不仅于此
那又是什么
这一天,对于这个疑问,商挽琴并没有想得很清楚。她过于刻意地遗忘了那段不算短的时光,而当她试图想起,也需要多花一些力气。
但第二天手术过后,也许因为麻醉唤醒了什么也可能是破坏了什么,总之,她突然就想起来了。
迷迷糊糊被推回病房,被护工和乔逢雪一起抱上病床的时候,她好像重新变成了当年的小破孩。她的身体很难受,但大脑却觉得是另一个人在难受。恰好,她的视野尚且朦胧,乔逢雪的影子失去了时光的痕迹,顺利地和记忆深处的人影重叠起来。
她盯着他,不知不觉问出了当年深埋心中的一个疑问。
她问“表哥”
“你是因为讨厌我才不告而别的吗”
那双忙于给她整理被子的手,忽然顿住了。
商挽琴并未太多注意他的反应;她缺乏那样的精力。她忍耐着术后身体的不适,竭力去听身边人说的话,什么输几瓶液、镇痛泵、今天不能抬头也不能翻身、术中病理等会儿出
好一会儿,蓝色的隔帘关上又掀开。这时,一只微凉的手掌按在她额头上。昏昏沉沉中,她听见那道低而柔的声音。
“睡一会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