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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到九月,那条奔涌的流金盐河会在一夜之间泛滥,人还在睡梦中,就会被冲走。白栖岭清楚记得流金盐河的每一次潮汐,亦记得那条要塞的每一次风雪地形,他也深知霍琳琅的人马会倾巢出动。
微闭着眼睛,头脑中那座宫殿又出现了。他走进去,这次并未提笔作画,只是安静站在那里,将千丝万缕进行关联。他没得到叶华裳的暗信,就深知她出了纰漏;客栈的伙计对江南城的盐乱议论纷纷,证明衔蝉已成功扰乱了霍琳琅的民心;懈鹰和花儿还未出现,那应当还需再等。
花儿,花儿。
她如何了?白栖岭猜测她定是要跟霍言山较量一番,只是不知她会用各种手段。白栖岭知晓她会赢,又担忧代价太过惨烈。
可如今又谁人不惨烈呢?
 外面远远走来一个人,走到他窗前站定,他身上的幽香如影随形。是飞奴。
他手中攥着一把扇子,在这潮热夏夜缓缓打开。那是一个空白的扇面,被月光镀一层温润的光。随着他轻轻摇动,上面又有了若隐若现的花纹。白栖岭觉察到端倪,定睛看了,再过片刻,飞奴转身走了。
白栖岭看到他的背影愈发地瘦削,脸色煞白,身上带着一股腐朽的气息。白栖岭从未与飞奴真正共处过,他打第一眼看飞奴就察觉出他非善类。他向来认为善与恶要看为谁所用,可惜的是飞奴与他渐行渐远。
白栖岭知晓飞奴是一个睚眦必报之人,这些年霍家对他的奴役和利用,早已令他萌生出巨大的恨意,是以他那扇面上的东西,白栖岭就不惊讶了。
白栖岭纳罕的是:为何素来独来独往的飞奴突然要与他结盟呢?他自知飞奴对他的痛恨已到了无法遏止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