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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归楚也不催促,只是静静地把脸贴着他肩膀,听他的呼吸深而长,垂下的手指轻轻梳理曹南宗滑顺的长发,像从前一样。
哪怕曹南宗对他说出拒绝的话,反悔之前复合的承诺,夏归楚也会咽下这枚苦果,只要那是曹南宗完全真实的想法。
可惜两个人的肚子不解风情,齐声一起抗议,没辙,二人只能先去安抚五脏庙,转道去了附近一家泰国餐厅。
戈兰挨着边境线,东南亚饮食十分受欢迎,夏归楚记得自己小时候这家店就在了,矗立在竞争激烈的普腊河边,这么多年经久不衰,可见菜品有保证。
正是饭点,餐厅里熙熙攘攘,幸好还有卡座空位。二人幸运地抢到靠窗位置,相对而坐,夏归楚拿起菜单,一边翻一边问曹南宗这里会不会太吵,曹南宗微笑摇头,说正想听听这些吵闹。
“那待会儿带你去看夜市,”夏归楚叫来服务员,点了冬阴功海鲜汤、酸辣鱿鱼盖饭、咖喱虾几个招牌菜,咧嘴一笑,“够吵。”
他表情轻松,似乎并不在意曹南宗没有给他一个明确的答复,眼角余光却时刻留意着对方表情的细微动静。
夏归楚不算个擅长察言观色的人,他没有曹南宗那样可怕的洞察力,所有的察言观色功能加起来也只有一汤勺,而且全都用在读懂曹南宗的表情上。
怪只怪,曹南宗戴着面具,可供分析的微表情更隐蔽了。
和人会长大一样,每座城市也会生长,夏归楚告诉曹南宗,这间餐厅旁边本来有间破败的电影院,如今变成崭新摩登的商场。仔细想想,自从高中毕业离开戈兰,除了大学时趁节假日回来找曹南宗,毕业后他就再没回过戈兰。
虽不至于像个游客,但也绝不是临行前老张所说的“闭着眼睛随便走”。
夏归楚看着窗外新旧掺半的街道心想,戈兰已经长成一副自己既熟悉又陌生的模样了,像古老和现代杂交的科学怪人。
“我记得你以前说要请我去那家电影院看电影的,”曹南宗说,“可惜,已经不在了。”
夏归楚的确说过,那年他拘在圣坛,无法接受教规束缚,也不想和人分享月君,被左梅英打了个耳光之后,他仍蠢蠢欲动,想要离开圣坛下山去。可是一看到曹南宗的脸,他又会踌躇起来,做那种带曹南宗一起逃跑的梦。
那时夏归楚天真地想,只要能离开圣坛,曹南宗就是他一个人的,哪里想到到了曼城,曹南宗也不是他一个人的。
何况月君也不可能真和他远走高飞,至多溜到山下雨林或者神塔,看电影只能沦为画饼。
“也不是太可惜,那间影院比曼城的大影城差远了,影厅才三个,幕布都有点破,排片也少,没几部能看的。”夏归楚低头摆弄菜单,也不知道那本东西有什么好研究的。
“你还说看完电影去逛夜市,从头走到尾,走到天明,一晚上都不用睡,”曹南宗喝了口桌上的柠檬汁,手掌轻轻盖在夏归楚的手背上,“这回终于可以实现了。”
夏归楚抬起头,看定他:“你都记得?”
“阿楚,”曹南宗微微一笑,幽幽地说,“和你经历的一切,我都不会忘记,也不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