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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归楚问的当然不是为什么乔闻达能拿到这个,就像他也曾把丁洵的指纹录进自家的智能门锁,夏归楚清楚,曹南宗对乔闻达也曾是一样的信任,他真正想问的,是为什么乔闻达这个时候背着曹南宗做这些。
他感觉到一阵悲哀,自己和曹南宗竟然都被最亲近的人背叛。背叛的滋味当然不好受,可夏归楚已经习惯把所有扰乱他生活正轨的情绪,丢到一边不去想,只要他不想,他就不痛。以前他是这么哄骗自己熬过离婚的伤痛,后来他也是这么骗自己,度过和丁洵的决裂。
不等乔闻达继续显摆他和曹南宗的“亲近”,夏归楚就发现那张申请表上并没有盖章,也就是说,那只是一张没有效力的废表。
这不可能!
夏归楚把表移到河灯旁,再三确认,的的确确没有市政厅的公章。他眉头紧锁,想不明白,结婚证都领了,婚礼也办了,他们还一起生活了那么多个日日夜夜,难道都是假的吗?
结婚这件事是曹南宗提的,没什么求婚仪式,夏归楚一向不讲究这些,只要曹南宗肯提,他总是照办的,那时他还不知道婚姻意味着什么,觉得总归和在圣坛的生活差不多。
回想起来,去市政厅登记那天的天气并不好,头顶黑云压城,空气里的水汽凝重得人喘不过气来,却始终没有落下一滴雨。
此时夏归楚的胸腔里满溢着那日陈旧的水汽,他想起那天自己其实并没有走进市政厅盯着盖章,他只是站在市政厅门口,看见外面大屏滚动播放着一条婚姻宣传片,明明是不同性别,不同的容貌肤色,笑脸却是千篇一律地翘起嘴角,露出八颗牙,喜气洋洋地对镜头说,婚姻有多美好,婚姻让“我”变得更好,更完整,“我”不再抑郁,不再焦虑,不再迷茫,婚姻可以拯救一切。
那一刻,夏归楚如遭雷击,蓦然生出一个念头——婚姻是一种宗教。
之后他莫名奇妙老毛病复发,过呼吸昏厥过去,把后续程序都交给了曹南宗。
“夏归楚,你们俩的结婚证还是我找人伪造的呢,”乔闻达居高临下地看着眼前这个仿佛灵魂脱壳的Alpha,“你居然一点没发现,我看你对这个婚姻也不是很在乎啊。”
所以曹南宗压根没给他走完结婚程序,却给他办婚礼,拍结婚照,夫夫相称,连证都是伪造的。如此处心积虑,事事周详,都是假的,是一场梦。
夏归楚喉头发紧,一股抽痛从心脏闪电般扩散直四肢,熟悉的窒息感像河水般漫上来,手指僵硬地抽搐,根本抓不住那张申请书,他只能眼睁睁看着申请书掉入河中。
想捞起它,夏归楚却没有力气站起跳进河里,他只能趴在地上伸长手臂去够,可手臂在抖,全身都在抖。
“别逞强了,”乔闻达蹲下来,堪称好心地帮他帮申请书从河里拎起来,湿淋淋地悬在夏归楚头顶,“你都发病了,还管这个没什么用的申请书干什么?”
“为、为什么……”夏归楚从高频呼吸的间隙中勉强蹦出几个字,视野因为缺氧变得越来越黑,连跟前乔闻达的表情都看不清。
“这有什么好问的,当然是因为你不值得结婚,所以南宗才做这些,为自己留一线余地啊。”
乔闻达嘴角在笑,镜片下的那双眼睛却毫无笑意,只是冰冷地注视着夏归楚因为过呼吸而无意识流泪,手指弯曲成爪抠着河岸的泥土,像个无地自容的怪物,“我听其他副影说,你挺得意自己长得帅的,看看你现在,多丑啊。”
水珠沿着申请书的边角,砸在夏归楚脸上,是沁入骨髓的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