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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秋过后,天气开始变得干燥,季秋此时最想的,就是喝糖水,特别是清浅镇上点心铺里的糖水,夏天的糖水解暑,秋天的糖水滋润,冬天的糖水暖胃,价格也不贵,就是太远了,拜托陈民帮忙,也不是每次都记得,他又总赶不上跟陈民一起去,愁啊。
季羽从后山回来,见季秋趴在窗户上,耷拉着个脑袋,还以为他不舒服了,询问之下才知道,季秋馋清浅镇的糖水的,知道没有不舒服,季羽也不在这里待着了,继续待下去,这个弟弟保不准又有什么鬼主意,还是赶紧走,可见季秋平时不仅祸害寨子里的人,连大哥也没放过。
经过厨房的时候,季羽还是找钱姨帮季秋做碗糖水,不是宠他,是季秋那副样子实在不好,万一影响了其他人怎么办,钱姨也不拆穿,进厨房去准备了。
钱姨会做的糖水就是绿豆,红豆,这一下子也做不成,绿豆得泡发才好煮,只是钱姨看着碗底那一点绿豆,想了想,找了个大盆,泡了小半盆的绿豆,做一碗是做,做一锅也是做,最近这天确实有点燥热,大家也很辛苦,现在开始泡,还能赶上晚饭,地窖里还有些老冰,也加上吧。
季秋觉得这么趴着也不是回事,就跑到果园去找柳振了,果园里的果子多数都已经采摘完了,还剩橘园的橘子还没熟,其它果树也就枣树上有几个枣了,等到了果园,找了半天没看见人,一问才知道今天柳振去梯田那边帮忙了,季秋也不急,本来就是闲着的,便绕到枣园,用长杆子打了点枣,再到小屋旁边的水塘里洗了洗,一边吃枣,一边往梯田走去。
季秋慢悠悠走到梯田,还是没看见柳振,他们说他去后山了,就又往后山走,等走到后山,枣也吃完了,还是没看见柳振,这是躲着自己?季秋想了想,最近自己没做什么事啊,也很少找柳振,天热,他不愿出门,就连每天绕圈都是早晨不热的时候,想不通,难不成真的是巧合?季秋也不找柳振了,热死了,回房间扇扇子。
柳振不是躲着季秋,是果园没什么事了,他也不好在果园偷懒,就走走看有没有要帮忙的,果园跟梯田都是在山腰,就去了梯田那边,刚到就被陈民拉去后山帮忙了,季秋到后山的时候,他正在仓库里,季秋只在外面找,当然看不到他,他不知道季秋来找过他,木材场的人也没说,季秋只是在外面走,没问柳振,他们就以为是来找山长的,还没跟季秋说山长不在,季秋就走了,所以这确实是巧合。
午饭时,因为想着给大家消暑降燥,钱姨把地里最后的一点凉瓜摘了回来,剩下的都老了,炒不了菜。凉瓜这东西,喜欢的人会觉得这是苦尽甘来,不喜欢的怕是见都不愿见到,不巧的是,季秋就特别不爱吃凉瓜。
午饭也不能不吃,季秋看着碗里的凉瓜,这碗饭都不想要了,感觉这饭都沾染上了凉瓜的苦,但看着大哥的眼神,季秋不敢,端起饭碗,闭上眼睛,死就死吧,把饭扒进嘴里,也不嚼,直接就咽下去了,就算这样,嘴里还是苦的,季羽看季秋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眼角直抽,吃个饭至于吗?
“季秋,这凉瓜是好东西,对身体好,多吃点。”季羽说完把桌上的凉瓜推向季秋,季秋见凉瓜离自己越来越近,脸色也越来越惊恐,忙站起来说:“我吃饱了,出去消消食,大哥慢慢吃。”说完就跑出去了。
季羽看着季秋的背影,确认走远后,松了口气,他也不爱吃凉瓜,但在弟弟面前不能表现出来,这样有损他的威严,这饭也吃不下,不知道钱姨有没有多的糖水。季羽放下碗筷,往厨房走去,经过饭厅的时候还说了一句,凉瓜要吃完,嗬,妥妥的只准州官防火啊。
到了厨房,问钱姨有没有多的糖水,也不说自己要喝,只说是季秋不爱吃凉瓜,他拿糖水给季秋去去味儿,钱姨指着盆里还在泡的豆子,说还在泡呢,晚上才有的喝,季羽的算盘也泡了汤,只能任由凉瓜的苦在嘴里肆虐。
季秋则不是会坐以待毙的,他跑到菜园种凉瓜的地方,一棵一棵藤去找,终于找到一颗果子,果子呈橙红色,果肉外翻,里面是鲜红的籽儿,这个样子,一般人还真想不到是凉瓜,这是已经成熟的凉瓜,也可以叫它癞铃儿,因为果皮坑坑洼洼还有小疙瘩,特别像癞蛤蟆的背,由此得名,虽然长得丑,可味道还不错,成熟了的凉瓜可甜了,还带着一点儿凉瓜特有的味道,却没有绿凉瓜那股子苦味,那籽儿也是甜的。
季秋不爱吃绿的凉瓜,却喜欢吃这熟了的,要不是今天在饭桌上瞧见,他也不记得了。吃完这一个,他又找了一会儿,只找到几个,他来得晚了,这个时候的凉瓜绿的被钱姨炒了,更多的是熟透掉地上了,挂藤上的没几个,拿着这仅剩的几个癞铃儿,慢悠悠的走回去,这天气燥的人浑身没劲。
回去还碰到刚吃完饭的柳振,顺手把一个癞铃儿塞给他,他闻着柳振身上的苦味儿了,这人没少吃凉瓜啊,看在发带的面子上,给他一个尝尝,剩下的都自己吃了。柳振见过这东西,但也没吃过,想着季秋也不可能下毒,就接过尝了一口,味道不坏,就是挺怪,他不反感,但也不爱,说句谢谢,就走了。
季秋给完就后悔了,上午找柳振半天都没见到,他不找柳振抓鱼,还给了他一个癞铃儿,果真是太热,脑子都有点转不动了。不过也没啥好惦记的,反正他都记着呢,接着就回主屋了,想回房间扇扇子,吃果子,陈民跟顾炎从季羽书房走了出来,看见季秋手里捧着的癞铃儿,陈民也没客气,直接就伸手拿了一个,谢谢都不说,顾炎见此也只能摇摇头,他可打不过陈民,摸了摸季秋的头表示安慰,也顺手拿了一个,中午的凉瓜真苦。
季秋还没反应过来就被那两人拿走了自己的癞铃儿,可他谁也打不过,想着给他两也记一笔,这时季羽也从书房走了出来,见季秋站在厅前貌似生气的样子,问他怎么回事,季秋就光明正大告状了,季羽听完表示会给他们增加工作量的,然后就出门了,走之前把季秋手里最后一个癞铃儿拿走了,他嘴里也苦。
季秋都惊呆了,他没想到平时宠自己的大哥也这样,他跑菜地里找了半天才找到几个完好的,就这么没了?季秋想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