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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烟屿一掌按在封墨的肩上,淡声道:“封墨,如你我这样的丈夫,栽倒在小娘子的石榴裙下,算不上丢人的事。这些小娘子一旦骗人起来,你能被哄得把命都乖乖交给她。”
封墨嗓音低哑:“殿下好像已经很懂了。”
太子殿下手掌成拳,抵于唇边,轻咳了一声,神色有些不自然:“前事不忘,后事之师,栽个跟头,爬起来就好,若还心悦于那小娘子,思虑清楚,再做定夺不迟。”
宁烟屿想自己怎可能不懂,想他当初,也自诩木石之心,谁料一场洛阳之行,居然被主动撞上门来的小娘子骗身又骗心。
那小骗子睡完他便跑,拍拍屁股消失得无影无踪,连个名字都不曾给他留下。
他忍耐着,没有去大海捞针地寻她,是他这辈子面对师家般般最有骨气的一回了。
昨日,正逢三日之期已到,封墨登门拜访昌邑县主,得见帘幕之后出现之人是他的杳娘,霎那间,封墨好似全身经脉逆行,蒙在了当场。
还没等他回过神来,那小娘子便言笑晏晏间,绝情地判处了他死刑。
他是如何离开的齐宣大长公主府邸,连他自己都忘了,众人只见,那日嚣张地来到府上要求退婚的封少将军,宛如丢了魂魄一般,趔趄着跌出了大长公主府,再也没来过。
她欺骗他,愚弄他,戏耍他,至此地步。
他固然喜欢她,却也不想再和这个满嘴谎话的小娘子好了。
既然如此,随她去吧。
封墨自嘲一笑,当他看向太子殿下时,眉宇间的失落与茫然已消散殆尽,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毅然与孤勇。
面容灿然、宛如炙阳的少年抱剑向太子道:“大战在即,末将却因儿女私情浑浑噩噩,让殿下看笑话了。臣必当反躬自省,枕戈待旦,绝不敢辜负殿下栽培。”
宁烟屿看出了少年人自诩坚定的决心,心知肚明,封墨如今经历的“嘴硬”阶段,他已经在前面蹚过了。
想当初于君子小筑时,师般般拆穿他宁恪的身份,教他滚。
他也放了一箩筐狠话的。
现今不愿回忆。
回忆只觉得脸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