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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旦惊梦,便总是抓着裴湛不放,颤颤同他说“对不起……”
偶有梦话,裴湛细听,从衡儿,到辅国公府,到千秋社稷,全是托付之词。
人在梦中,他的安慰不及,只得搂在怀中,以体温给她一点直接的力量。
她睁眼,却也是叫人心碎的婆娑泪眼。
 病去如抽丝。
整整一个月,萧无忧方才大好。
醒来那天,是晌午时分,秋日阳光落进来,一半洒在伏榻浅眠的人身上。
萧无忧神思清明了许多,然见榻畔人却还是有些不可置信。
她伸手抚上他鬓发,指尖突然就用了些力。
“醒了?”裴湛睁开眼,面上来不及欢喜便蹙眉,“你哭什么?”
本来只是氤氲了水雾,他这样一念叨,公主的泪水便决堤,好半晌她才抽抽搭搭道,“砚溪,你有白发了。”
她冰凉的指尖哆哆嗦嗦捻在他耳鬓。
裴湛闻言,不由松下一口气,笑叹,“被殿下吓的。”
他握住她还在打颤的五指,低眸吻了吻,哄道,“无妨,养养便长回去了。”
萧无忧能下榻后,十月里择了个天高气爽的日子,来西山卢园陵墓看望卢煜。
她对这个与自己流着一样血脉的老人,有着难以言表的感情,钦佩、感激、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