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鬼在你身后I_Part 2 中局_15 (第4/5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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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索尔说。
“一个通过电视传教的福音传教士。”艾伦说,“最初发迹于阿拉巴马州多森的一个露天电影教堂,现在他拥有卫星和有线电视频道,公司利润每年七千八百万美元,还不用交税。他的政治思想比匈奴王阿提拉还右倾。如果吉米·韦恩牧师宣告苏联是撒旦的傀儡——他在电视上天天都这么说——就会有一千二百万人欢呼‘哈利路亚’。就连贝京总理也要对这个混蛋表示友好。教徒的捐款有一部分被用于购买武器,运到了以色列。这一切都是为了拯救圣地。”
“以色列同激进的右翼分子有联系,这并不是什么新闻。”索尔说,“你和你的朋友利瓦伊忙活了半天就查到了这个?也许哈罗德先生是韦恩的信徒。”
艾伦扭了扭身子,将哈罗德和萨特的照片放进文件夹,对过来加咖啡的女服务员露出微笑。餐厅里现在基本没人了。女服务员走后,艾伦略带激动地说:“在这批人里,吉米·韦恩·萨特是我们最不需要担心的,索尔舅舅。你认识这个人吗?”他指着一个面容消瘦、眼窝深陷的黑发男人问。
“不认识。”
“他是聂曼·特拉斯科,”艾伦说,“来自缅因州的凯洛格参议员的资深顾问,想起来了吗?去年夏天,他在党内投票中差点儿被提名为副总统。”
“真的?”索尔说,“哪个党?”
艾伦摇摇头,“索尔舅舅,你这样两耳不闻窗外事,还能做成什么事呢?”
索尔微笑道:“我对时政了解不多。我每星期都要负责三门大学本科课程,还要被迫担任指导教授。我在诊所里的研究日程也排得满满的。我的第二本书计划在一月六日出版……”
“好吧……”艾伦说。
“每周我在诊所至少要亲自从事十二小时心理咨询。十二月份我参加了四个研讨会,两个在欧洲;还在四本刊物上发表论文……”
“嗯。”艾伦说。
“上周之所以比较清闲,是因为我只需要主持大学里的一次小组讨论。”索尔说,“一般情况下,我每周都有两个晚上要花在市长委员会和州顾问委员会的事务上。现在,请你告诉我,莫迪,为什么特拉斯科先生很重要?就因为他是凯洛格参议员的顾问?”
“他是最重要的顾问。”艾伦说,“据说,凯洛格就连去不去上厕所都要咨询聂曼·特拉斯科。上一轮竞选时,特拉斯科还给了一大笔赞助。传说他出现的地方就一定会砸钱。”“阔绰。”索尔说,“这位绅士又是谁?”他敲了敲另一张照片中同查尔顿·赫斯顿有点儿像的人的额头。
“约瑟夫
·菲利普·开普勒。”艾伦说,“曾担任林登·约翰逊总统任期内中央情报局的三号人物,国务院的纠纷调解人。现在他是美国公共电视网的媒体顾问和评论员。”
“不错。”索尔说,“我觉得他有点儿眼熟。他是不是在主持星期天晚上的节目?”
“叫作《快速问答》。”艾伦说,“请政府官僚上节目加以羞辱。这个人——”艾伦沉着脸,敲了敲一个光头矮个子男人的照片,“是查尔斯·C.科尔本,联邦调查局局长的特别助理。”
“有趣的头衔。”索尔说,“可能有用,也可能完全没用。”
“这个人的出现意义重大。”艾伦说,“在所有参与水门事件的嫌疑人中,科尔本是唯一一个没有遭到惩罚的中层干部。他是白宫在联邦调查局中的联络人。有人说戈登·利迪的那些匪夷所思的行为也出自他的策划。他不但没有遭到指控,在其他人滚蛋之后,他反而更加重要了。”
“这些到底都意味着什么,莫迪?”
“少安毋躁,索尔舅舅。我最后介绍的这位才是最重要的人物。”艾伦把其他照片都收了起来,单独留下一张,上面的老人身材瘦削,衣着精致,看上去六十出头,一头惹眼的白发,发型完美无缺。尽管被放大的黑白照片不甚清晰,但索尔仍能看出,微黑的肤色、高雅的穿着和潜在的气场背后,是巨大的财富在做支撑。
“C.阿诺德·巴伦特。”艾伦说,顿了顿,接着道,“他被称为‘总统的朋友’。从艾森豪威尔开始,每位总统都带着家人至少去过一次巴伦特的隐蔽庄园度假。巴伦特的父亲C.阿诺德一世是做钢铁和铁路生意的百万富翁,但同巴伦特的数十亿身家比起来,他父亲简直就是穷光蛋。曼哈顿的每一座摩天大楼顶楼中,都有至少一个公司的母公司隶属于C.阿诺德·巴伦特控制的财团所管理的企业集团。从媒体、芯片、电影到石油、艺术品,乃至婴儿食品,只要是赚钱的领域,巴伦特都有涉足。”
“他姓名中的‘C’代表什么?”索尔问。
“没有人知道。”艾伦说,“C.阿诺德一世从没透露过,他的儿子也对此缄口不提。反正每次总统全家去拜访巴伦特的庄园时,特勤局的人都很开心。巴伦特的那些大房子通常都在岛上——他拥有的岛屿遍布全球,索尔舅舅——那里的陈设、安保、直升机升降场、卫星通信甚至比白宫都高级。
“每年,通常在六月,巴伦特的西方传统基金会都会举行‘夏令营’——西半球最有权势的人将狂欢一个星期。这个活动纯粹是邀请制的,你想得到邀请,必须至少是内阁成员,或者即将入阁,或者曾经叱咤风云。过去几年曾有传言说,德国前总理同美国前国务卿和前总统围着篝火唱歌跳舞,歌词淫秽不堪。领导人到了那里,就能无所顾忌地展露自己最真实的一面……”
索尔看着艾伦将最后一张照片收起来。“告诉我,这些意味着什么,艾伦。为什么来自好莱坞的托尼·哈罗德会同这五个我应该认识但实际上不认识的五个人秘密会面呢?”
艾伦将文件夹放进公文包,十指交叉,嘴角的线条紧绷起来。“这个应该我问你,索尔舅舅。一个电影制片人——你认为他是你一直追踪的那个纳粹上校——死于炸弹导致的空难。你让你的一个有钱的大学学生充当业余侦探,去好莱坞调查这个制片人的历史,结果你的学生遭到绑架——很可能已被杀害——同时他的两名助手也死了。一个星期后,那个纳粹制片人的搭档——据说既行骗也猥亵儿童——飞到华盛顿同一群权威人士和幕后的权力掮客会面,而这群人堪称亚西尔·阿拉法特的第一届执行委员会之后最奇怪的组合。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索尔舅舅?”
索尔摘下眼镜,擦了擦镜片。他有整整一分钟都没说话。艾伦在一旁静候。“莫迪,”索尔终于说,“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我只对上校感兴趣——我相信上校就是威廉·D.波登。今天之前,我从未听说过这些人。我不知道波登是谁。直到看到星期天《纽约时报》上他的照片,我才断定他就是党卫军的威廉·冯·伯夏特上校……”索尔停下,戴上眼镜,手指颤抖着抚摸额头。他知道,在外甥眼中,自己看上去肯定是一个受惊而困惑的老人。在那一刻,他没有丝毫伪装。
“索尔舅舅,你可以告诉我背后的秘密。”艾伦用希伯来语说,“让我帮你。”
索尔点点头。他感觉眼中涌出了泪水,立即把头别向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