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鬼在你身后II_Part 3 终局_3 (第3/5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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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点儿吧。”索尔说,“晚饭后再谈。”他轻轻拉着她的手臂,沿着引水桥往回走。他们的影子纠缠、融合在一起,投在逼近引水桥的高高沙丘上。
索尔准备了丰盛的晚餐,有带新鲜水果的沙拉、硬面包圈(但模样和味道都不像真的硬面包圈)、用东方风格烹饪的羊肉,还有香甜的土耳其咖啡。直到天都黑了,他们才进入他的房间,打开了咝咝作响的科尔曼灯笼。
长长的桌子上堆满了文件夹、复印资料、照片——最上面的照片中是温驯地盯着镜头的集中营俘虏——还有被索尔写得密密麻麻的黄色便笺簿。粗糙的白墙上贴着层层叠叠的白纸,上面都是名字、日期和集中营的地图。娜塔莉发现了一张从报纸上复印下来的老照片,照片里,年轻的上校和几名党卫军军官正在微笑。照片旁边是一张8x10英寸大小的彩色照片,照片里梅勒妮·福勒正同她的男仆穿过查尔斯顿的家的院子。
他们坐在沉重而舒适的椅子里,索尔将厚厚一沓资料拿过来。“杰克认为他们找到了梅勒妮·福勒。”他说。
娜塔莉挺直身子:“她在哪儿?”
“查尔斯顿,”索尔说,“她的老房子里。”
娜塔莉缓缓摇头:“不可能。她不会那么笨。”
索尔打开文件夹,看着以色列大使馆专用信纸上打印出的文字。“福勒家被查封了,等待梅勒妮·福勒的状态从法律上得到最终确定。法院需要等一段时间才能宣布她在法律意义上死亡了。处理她的房产则需要更长的时间。她没有在世的亲人。但是,一个名叫霍华德·沃登的人出现了,声称是梅勒妮·福勒的侄孙。他出示了信件和文件,包括一份1978年1月8日签署的遗嘱。遗嘱中,福勒表示从即日起,将房子和房中的财产都转让给他——而不是她死后才转让——并授予他处置之全权。沃登解释说,老太太之所以这么早就立遗嘱,是因为担心自己健康恶化,衰老加剧。他说当时他认为这只不过是在履行一个法律手续,他打心底里希望姑婆能在那座房子里终老。但现在,既然他的姑婆消失了,而且很可能死了,他认为自己有义务来打理这座房子。他目前正同家人住在那里。”
“他会不会真的是福勒的远亲呢?”娜塔莉问。
“不太可能。”索尔说,“杰克调查了沃登的背景。他在俄亥俄长大,十四年前搬到费城。过去四年里,他都是市政公园的副主管。实际上,过去三年他都住在费尔蒙特公园——”
“费尔蒙特公园!”娜塔莉惊呼,“梅勒妮·福勒就是在那儿消失的。”
“不错。”索尔说,“来自费城的情报显示,沃登三十七岁,已婚,有三个孩子,两个女孩一个男孩。在查尔斯顿,他的妻子也与描述相吻合,但他们只有一个孩子——一个名叫贾斯汀的男孩。”
“可是——”娜塔莉插嘴道。
“等等,还有呢。”索尔说,“邻居霍奇斯家也被卖出去了。买主是斯蒂芬·哈特曼医生。哈特曼医生同他的妻子和二十三岁的女儿住在那里。”
“这有什么问题?”娜塔莉问,“我能理解为什么霍奇斯夫人不想回那座房子。”
“是的。”索尔说,将飞行眼镜推到鼻梁上方,“但哈特曼医生似乎也来自费城。他是一名事业有成的精神病医生,但突然放弃了工作,结了婚,并在三月离开了那里——刚好是霍华德·沃登和他的家人打算迁往南方那一周。哈特曼医生的新婚妻子——这是他的第三任妻子,他的朋友都对他的再婚感到惊讶——名叫苏珊·欧德史密斯,婚前是费城综合医院重症监护病房的护士长……”
“医生同护士结婚没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吧?”娜塔莉问。
“是的。”索尔说,“但根据杰克·科恩的调查,哈特曼医生同欧德史密斯护士在辞职结婚之前关系冷淡,仅限于工作上的交往。更有趣的是,这对愉快的新婚夫妇都没有一个二十三岁的女儿……”
“那谁是……”
“查尔斯顿那个叫康斯坦斯·哈特曼的女孩同费城综合医院重症监护病房的一个护士非常像,护士叫康妮·休厄尔,同欧德史密斯护士同一周辞职了。休厄尔离开公寓和朋友的时候并未说她将去何方。”
娜塔莉站起身,在小房间里来回踱步,对灯笼的咝咝声和她投在墙上的巨大影子浑然不察。“看来,我们可以推断梅勒妮·福勒在费城的疯狂之夜受了伤。报纸上说,在联邦调查局的直升机坠毁地附近的斯古吉尔河里发现了一辆车和一具尸体。死的不是她。我知道她肯定还活着。我能感觉到。对,她肯定受伤了。科恩有没有查过医院记录?”
“当然查了。”索尔说,“他发现联邦调查局的人——或者伪装成联邦调查局的人——在他之前去过了。他没有找到梅勒妮·福勒的治疗记录。医院收治了许多老太太,但没有人符合福勒女士的特征。”
“这并不能说明什么。”娜塔莉说,“那个老恶魔肯定掩藏了自己的行迹。我们知道她的手段。”娜塔莉打了个寒战,揉了揉胳膊,“看来,为了能好好疗伤,梅勒妮·福勒调教了一组僵尸,把他们带回了查尔斯顿。我猜,沃登夫妇一定还带着一位身体虚弱的老太太。”
“是沃登夫人的母亲。”索尔淡淡一笑,“邻居们都没见过她,但有人告诉杰克,沃登夫妇搬来了许多病房里的设备。而更诡异的是,根据杰克在费城的调查,南希·沃登的母亲早在1969年就去世了。”
娜塔莉兴奋地走来走去。“那个医生,叫什么来着……”
“哈特曼。”
“对……他和欧德史密斯护士负责为福勒提供一流的医疗服务。”娜塔莉停下脚步,等着索尔,“天啊,索尔,这也太冒险了!如果警察……”她打住话头。
“你说到点子上了。”索尔说,“哪儿的警察?查尔斯顿的警察不会怀疑沃登先生的病弱岳母就是失踪的梅勒妮·福勒。金特里治安官或许会起疑——罗布有一个不同寻常的大脑——但他已经死了。”
娜塔莉迅速垂下视线,深吸一口气。“巴伦特那伙人呢?”她说,“联邦调查局的人和其他特工呢?”
“也许他们停战了。”索尔说,“也许巴伦特先生和他幸存下来的朋友不能再承受十二月的那种曝光。如果你是梅勒妮·福勒,娜塔莉,你的同类同你一样嗜血,同你一样不愿暴露身份,你会去哪儿?”
娜塔莉缓缓点头:“去一座因为发生了一连串离奇凶杀案而受到全国关注的房子。福勒的思维真是不可思议。”
“是的,”索尔说,“不可思议。但对我们来说,则是天大的幸运。杰克·科恩已经最大限度地给予了我们帮助,差点儿惹恼他的上司。我给他发了加密信息感谢他,并让他暂时中止调查,等待我们的消息。”
“要是其他人相信我们就好了!”娜塔莉大声叹息。
索尔摇摇头:“就连杰克·科恩也知道并且相信我们故事的一部分。他确信的是,有人杀害了艾伦·艾希科尔全家,而上校和美国当局以某种未知的方式卷入了这次谋杀。”
娜塔莉坐下。“天啊,索尔,沃登的另外两个孩子去哪儿了?杰克·科恩提到过的那两个女孩?”
索尔合上文件夹,摇摇头。“杰克没查出来。”他说,“沃登夫妇并没有哀伤的表现。费城和查尔斯顿也都没有女孩的死亡通告。他们有可能被送到了近亲那里,但杰克无法在不被人察觉的情况下核实这件事。看来,那个老太婆可能只是厌倦了身边有太多的小孩。”
娜塔莉的嘴唇都白了。“那个婊子必须死。”她咬牙切齿地说。
“是的。”索尔说,“但我们必须坚持既定的方案,特别是在确定她的所在之后。”
“好吧。”娜塔莉说,“但一想到她还在那里肆无忌惮地作恶……”
“他们不会横行太久。”索尔说,“我是说所有的精神吸血鬼。但如果我们要打败他们,就必须制订周密的计划。罗布·金特里的死要算在我的头上。艾伦全家的死也要算在我的头上。我错以为,只要悄悄接近这些恶魔,就不会有危险。但事实证明金特里是对的,他说我这样做等于是闭上眼睛去抓毒蛇。”他又合上了一个文件夹,手指在上面抚摸着,“如果我们要重返沼泽,那我们就必须成为猎人,而不仅仅是等着这些致命的猛兽发动袭击。”
“你没有见过她。”娜塔莉喃喃道,“她……她不是人。我是有机会的,索尔。她的注意力被分散了。在那短暂的几秒钟里,我手里就有一把上了弹的枪……但我朝错误的对象开了枪。杀死罗布的不是文森特,而是她。我的脑筋没来得及转过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