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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挥手,被抱在怀中的黄龄拍掉了吕岩按在自己头顶的右手,满脸好奇地看向黄芪:“姐,你是发热了吗?怎么脸这么红!”
刚刚才敢抬起头的黄芪,就听到了弟弟的这一句无心打趣,脸上越发羞红:“就你多事!”一巴掌拍在稚童的脑门,黄芪故作镇定地开口反击道:“刚才吕哥儿可答应过我了,他是绝对,绝对不会教你练剑的!”
看着姐姐背手离去的身影,黄龄苦着张小脸转头哀求道:“吕哥儿,女人可都是头发长,见识短。你千万不能听她的啊!”
哈哈一笑,吕岩抱着怀中的稚童步入庭院,正在帮忙布置碗筷的黄芪大声招呼道:“吕哥儿,快进屋坐下,饭一会就好了。”
进门之后,看到了桌前端坐的父亲黄庭,天不怕地不怕唯独怕老子的顽皮稚童,颇为自觉地挣脱了吕岩的怀抱。落地站好,黄龄毕恭毕敬开口问好:“爹!”
“嗯。”黄庭随意应付了一声,开口吩咐道:“龄儿,帮你娘准备午饭去。我和你吕哥儿有话要说。”
等到屋内再无别人,学着老人一样正襟危坐的吕岩刚要开口,就被黄庭挥手打断:“吕岩,先把手伸出来。”
两指搭在吕岩的手腕脉搏之上,黄庭细细感应,原本舒缓的眉头逐渐皱作一团。琢磨沉吟了许久之后,老人终于模棱两可地开口说道:“你的伤势,终于暂时稳定下来了,只是...”
面对老人的忧心忡忡,当事人吕岩反而洒然一笑,替黄庭补足了言而未尽的后半句话:“只是想痊愈,也没那么容易是吗?”
对自己的伤势,吕岩早已心知肚明,筋骨皮肉的些许外伤在老人的悉心照顾下早已无碍。只是当日范阳城内,因为自己舍命相搏的强催剑气之举,导致体内的大小经脉近乎寸寸断裂。而没了这供气机流转的封闭通道,如今吕岩根本阻止不了自己元气的不断外泄。
尽管他有着近乎于天象境界的武道底子,一身的磅礴气机比之常人要浑厚百倍不止。可吕岩就像那坐吃山空的败家子一样,任你有万贯家财也经不住如此挥霍。
在太和山谷中,吕岩靠着无双的凌厉剑气日夜砥砺,好不容易才练就的一幅金刚肉身,此刻已无异于一动四处漏风危房险楼。而当他体内日渐稀薄的剑气完全枯竭之后,吕岩又能靠有限的元气支撑多久?
念及此处,脸上却刻意保持欺人的轻松,吕岩笑着对老人说道:“黄叔,剩下的我自有办法解决。”
带着复杂的目光审视良久,可就算是瞧出了吕岩的心虚又能如何?黄庭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无奈说道:“对于这种武道内伤,老夫确实无能为力,只有靠你自己了...”
收回了搭在吕岩腕间的右手,有意岔开话题的黄庭缓缓说道:“今天叫你来,是有别的事情。”
脸色微肃,老人的脸上又逐渐挂上了一丝忧愁:“昨天传来消息,朝廷大军将与西蜀在落日平原附近开战。而且此次的战斗似乎不比往昔,就连我们这也将被牵连其中...”
“我准备带着龄儿他们举家内迁,不日就要启程。”直视着身前的白衣少年,黄庭开口问道:“到时候,你准备与我们同行吗?”
四目对接,吕岩看到了老人眼中深藏的一丝戒备,转瞬之间就已经明白了其中缘由的他,摇头拒绝道:“黄叔,我还有些事情要办,而且我有可能还会比你们更早离开。”
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老人对彼此间怀有的默契微微一笑:“如此也好...”拿起桌上的滚烫茶水递到嘴边,黄庭脸上的笑容一滞,脸色瞬间凝重的他毫不掩饰的直接说道:“我虽然不曾亲口问过你的姓名来历,可如今回过头再看,老夫也能猜出来你就是那朝廷通缉的要犯吕岩...”
吕岩面不改色,反而是一口道出实情的黄庭心生迟疑:“这么多天的相处下来,你的品行如何老夫已心中有数。只是我家芪儿年幼无知,将错就错的
把满腔心思都放在了你的身上。”抬头瞥了眼门外,老人刻意压低着嗓音恳求道:“我希望你念在之前的恩情上,尽快斩断她与你之间这种,不合时宜的关系。”
愣了愣神,本来都已经决意放手的吕岩却在此刻萌生出一种难言的不舍,可理智仍存的他瞬间掐灭了心头念想。略一点头,吕岩沉声应道:“我知道该怎么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