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维勒再也控制不住,嚎叫着在冰雪中打滚,绝望,痛苦,恐惧,愤怒让他发泄似的疯狂拍打着雪地,癫狂的模样让周围等待入城的商人纷纷后退。
“噗!”
猛冲过来的士兵一拳打在维勒的脸颊上,毫不留情的力道让后者嘴角溢出鲜血。
“跑啊!再给我跑!你这冰裔下的杂种!给我跑啊!”
士兵大吼着又是一拳打在维勒的脸上,后跑来的士兵连忙拉住他:“别打死了!给他止血!军官的命令!”
正要继续挥拳的士兵愤愤地放下拳头,双手揪住维勒的衣领:“再给我跑一个试试?你们炸死了莫尔斯,老子要扒了你的皮!”
“呵,呵,”维勒惨笑着吐出一口夹杂着几颗碎牙的鲜血,含糊不清地呻吟着:“为什么是我,为什么偏偏是我,我什么都没干过,一点......前兆没有,为什么......我......啊呜呜呜!哈哈哈!哈哈!”
极大的绝望感笼罩着维勒,他再也说不出话来,转而发疯般地大哭大笑起来,命运无常啊!哈哈哈!
他几乎能想到,清晨,正和往常一样煎着肉饼喊多林吃饭的米诺丽会听到敲门声,以为是丈夫回来的她会高兴地放下铲子,提着裙子跑向门口,而正处于叛逆期,早已听惯母亲唠叨的多林同样会放下刀叉,准备给久违的父亲一个拥抱。
但是,但是,门外站着的不会是父亲,而是提着刀兵的影部,然后便是慌乱,然后便是恐惧,然后便是痛苦,最后便是绝望。
可为什么啊?我什么都不知道,我们什么都没做错,为什么偏偏是我们啊!为什么偏偏在这个时候啊!
一股巨大的憋闷感笼罩着维勒,他想起了自己少年时曾在草地上用食指摁蚂蚁玩的经历,那时摁蚂蚁,有时是为了打发时间,有时是为了发泄,有时只是想把它们赶走,现在想起来才感觉出了不同。
对那只被摁死的蚂蚁来说,无论手指是何想法,无论它之前如何努力,无论它未来将去何方,当阴影笼罩下的一瞬间,这就是彻彻底底的毁灭,尽管蚂蚁根本想不出毁灭它的原因,尽管手指的动机和它八竿子打不着。
如此突然,毫无一点征兆的毁灭简直荒谬至极,犹如未埋伏笔的话本,多么......无常。
被士兵摁着的维勒瞪大眼睛,直转急下的人生让他犹在梦中,不敢相信这毫无逻辑的灾难真是现实,恍惚间,他感到似乎有人从他身旁经过,但事实上又没有,他看着面前凶神恶煞的士兵,看着不远处翻滚的黑色烟雾,听着周围那纷乱的人声,一股荒谬的戏剧感浮上心头。
“哈哈,咳,咳,哈哈哈哈!”
维勒不顾一切地狂笑起来,歇斯底里地狂笑起来,哪怕暴怒的士兵伸手扼住他的喉咙都不能让他停止,截然相反的景象如碎片般在他脑海中闪过。
一边是米诺丽拿着项链露出惊喜的笑容,一边是刑房中只剩下哀嚎的模糊血肉。
一边是多林穿着军装兴奋地走入士官幼校的背影,一边是挂在绞索上微微飘摇的单薄身体。
一边是在黄昏下吃着松饼谈笑宴宴的一家,一边是几具被随意抛弃在乱葬岗的尸体。
“米诺丽,来,带上看看,”维勒含糊地说道,双眼看着天空,仿佛在对着谁说活。
“他在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