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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得玄鹤愿意理自己，白鹭也不揪云了，立刻顺着杆子往上爬：“啥意思？黑翼先生会回来，但是回来的不是黑翼先生？”
“平安和黑翼，你懂的吧？”既然已经准备回答白鹭，那就不会说一半留一半。这几天不回答他也并不是刻意隐瞒，而是玄鹤也需要时间捋一捋。
他接着说：“黑翼拥有平安全部的记忆，那黑翼是平安吗？同理，黑翼作为精神体类人，他的‘依据’已经没了，存活的概率等同于无。树界主虽然带走了黑翼的精神体，有树界的助力意识恢复也是迟早的事，但世界的规则注定了不存在死而复生。即使未来有个人走出了树界，且拥有黑翼的全部记忆，可你能说他是黑翼吗？”
不能，那个人只是黑翼的继承者，而不是黑翼本人。就好像黑翼和平安，哪怕封存记忆刻意伪装，也是截然不同的两个人。
“生死规则本就是宇宙最基本、也最不可逆的规则。如果黑翼已经彻底凉了，那找回来的，就只是一个拥有‘长生’之名，继承了黑翼记忆和能力的新生命。”
“那我们的努力又算什么呢？”白鹭的情绪低落了下来。
当初黑翼的精神体碎成了渣渣，能粘起来全靠缘翎涅槃以死换生以命换命，加上玄鹤的时间规则、树界主的生命气息从旁辅助。如果付出这样的代价，却无法将黑翼捞回来……世界规则不可违背，但情感上还是会很失望。
“算什么？当然算一个完美结局。”玄鹤讽刺一笑：“反派迈瑞肯覆灭，野心家自食恶果，连接黯世界的虫洞被摧毁，缘翎老人以己身拯救宇宙成为一代传说，亲传弟子受多方庇佑会有顺遂的一生，幸存者树界主因抵挡将领级虫兽威望再次提高不愧为最后的希望，你看，多像童话？”
白鹭大声反驳：“可事实又不是这样的！明明……”
“那你能说吗？”玄鹤冷漠的打断白鹭，反问他：“你能告诉世人，树界主根本不在乎一两个星系的存续，缘翎老人搞起破坏来同样威力巨大，罪人青雅与缘翎关系匪浅，还有类源初、隐帝、最终审判……如果不是恰好终结者毁掉了一切证据，虫兽又来背了个锅，或许不惜一切代价也要算计裁决者的树界主才是元凶！这些，你能公开吗？”
白鹭张嘴，又抿上。
所以他才不能说，哪怕是他手里有铁证，也得把这秘密藏到入土。
“所以你现在才是自由的，因为祂，他们都清楚，你没有勇气打破他们为世界编造的梦境。你很清楚，真相带来的不是觉醒，而是混乱。”
白鹭垂下头，补充道：“而且，我人微言轻，说出去的话，有几个人会信呢？”
比起树界主的冷血和狡诈，世人更愿意相信祂慈善而悲悯；比起缘翎老人的自私和冷漠，人们更愿意相信他伟大而温和。知情者的缄默让他们可以肆无忌惮的编造谎言，偏偏联邦正因为这谎言才稳定，而不是一盘散沙。
白鹭不愿意做那个罪人，所以只能不去想。不想这件事，也不想以往那些联邦的公告里，掩饰了多少见不得人的东西。
至少，树界主也好，联邦也好，总归是为了大多数人，不是吗？
“那……虫兽呢？”白鹭深吸一口气，抬眼问：“别的无所谓，造梦就造梦了。但是虫兽为何会那么及时的出现？就好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