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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父慢悠悠开口,脸上尚带一丝不明显的笑意,因为他知道,裴彧终究还是不如他——把感情看得太重。
“没有人能毫无保留地爱你,沈知意现在之所以还愿意待在你身边,是因为她不清楚你究竟是怎样的人,”
桌上摆放着精致的白瓷花瓶,裴父抬手折断一枝花苞,淡淡道,“你冷漠、自私、怯懦、卑鄙、贪婪,偏执,你不配被爱。”
正午的阳光已经落幕,裴彧站在明与暗的交界处,那一丝光亮正在地面挪移,离他愈来愈远,从裴父开口起,他就低着头,一言不发,神情模糊不清。
只在裴父毫不留情点破他心中最怕的部分时,垂在身侧的手才一点一点紧紧攥起,却说不出一句反驳的话。
他清楚自己是怎样的人,正因为清楚,才怕被沈知意看穿。
“儿子,”裴父语调愈发温和,就如他从前许多次教导裴彧时那般,“父母尚不能爱这样的你,你又怎么能强求伴侣如此呢?同样,你也无法隐藏本性,一年可以,十年二十年呢?”
“最终,你和沈知意的结局也无非是另一个我与你母亲。”
裴彧母亲死前一直纠结为什么他的爱消失得那么快,这正是他性格中冷漠的因子作祟,他从不遮掩本性,分开时也毫不犹豫,但真面目往往最令人无法接受,深情薄情反差太大,所以裴彧母亲自杀了。
父子一脉相承,裴彧却不比他坦荡,他乐于再扮演一次父亲的角色,亲自教他明白这一点。
“聪明点,裴彧,像你母亲那么执着并不是一件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