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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倚着床头,半躺在凌乱的褥子里,披了件堪堪遮住重点的外衫,手里挑了根长杆烟斗。
屋里的气味不算好闻,她想开窗通风,闫弗却不让。
他说,屋里有他们欢好后的气味,好闻,闻着就爽。
她就笑着回,既然这么喜欢这味,那干嘛还要抽烟,混着闻,也能让你更爽么。
他说,反正是贱命一条,死不了人。
她很讨厌听到这种话,就夺过他的长杆烟斗,在他的锁骨处,烙下一个烟疤。
他并没计较。
他要她记住他。
可惜她转头就忘,就算中间不失忆,也不会记得他。
那次后,他们再也没见过面。
如今再问起他的近况,她才慢一拍发先,原来那一次,就是他们最后一次见面。
闫弗这疯子,若是死在任务上,被对方反杀,他并不会遗憾,反而会觉得死得其所,起码这死法还带点英雄色彩。
可到最后,他却病死了。
病死是很痛苦的。因为病人最没尊严,活得最不像人样。
回过神,灵愫让大家继续聊,她则从侧门溜了出来,上到酒楼顶层。
顶层是个大露台,灵愫把手架在栏杆上面,眺望着北郊的夜景。
灯火阑珊,暗香浮动,人间的极乐美景将天上的星月都衬得失了色。
大家都很好,她却仍旧觉得物是人非。
夜风将她的心吹得更惆怅。
她叼着烟斗,静静地吞云吐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