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炎笑了笑，推门走了进去。
他低着头，用余光打量着包厢里面。
孙鸿晖正坐在白锋以前常坐的沙发中间，左右两边各有一个女人抱着他娇声笑着。
两边的沙发上还各坐着两对男女。
“把酒放下吧。”
姜炎抬起头，吧台前一个年轻女子抬起头，用略带忧郁的眼神看向了他。
“带出去过夜，多少钱？”
对方略带醉意地看着他的眼睛。
“你给不起。”
姜炎把手移开，端起托盘往后走去。
他走进厕所隔间，把外套脱了下来，又把里面穿的服务生的制服整理了一下。随后便拿着外套走出了隔间。
洗手间内一个人都没有。
姜炎对着镜子，把腰后的衣服整理好，确认看不出任何端倪后，他才走出了洗手间。
一出洗手间，灯光立刻变得昏暗下来。
他把外套放在角落的一张凳子上，随后朝着拥挤的吧台走去。
他把附近的几块墓碑上都放上了烟，整个墓园里只听见姜炎的咳嗽声回荡着。
等烟在微风中燃尽后，他走到白锋的墓前，看着他的照片。
白色的高大身影再次出现在他的眼前。
姜炎缓缓开口：“放心，我答应你会照顾好他们的。”
他把每个人的墓碑擦了擦，转身离开了墓园。
孙鸿晖看着黑洞洞的枪口，一下子僵在原地，浑身都哆嗦起来，裤裆里不知不觉已经湿了一大片。
他不敢再说一个字，只是用哀求的目光看着姜炎。
“现在知道把嘴闭上了？”
姜炎冷笑一声，扣动了扳机。
砰的一声枪响后，整个包厢都陷入了平静。
一个陪酒的女人爬到姜炎脚下，乞求地看着姜炎。
剩下的几个陪酒女像是被吓破了胆一般，动都不敢动一下，只是坐在原地哭泣着。
“白锋是个笑话这句我听到了，白锋只是一个不懂经营的小混混，也是你说的，对吗？”姜炎冷漠地看着孙鸿晖，出声问道。
孙鸿晖早就被两声枪响吓得魂飞魄散，连忙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求饶道：“我有钱，有很多钱！你放过我！”
一声枪响，跪在姜炎面前的女人倒在了血泊中。
短暂的沉默后，就是一阵充满惊惧的尖叫。
“好枪！”
姜炎看着白锋为他专门定制的手枪，欢喜地赞了一声。
几个女人喊到喊不动后，包厢里顿时安静了下来。
孙鸿晖和另一个男人对视一眼，另一个男人咽了口口水，朝着姜炎说道：“咱们把枪放下……”
两年多过去了，他实在认不出变化这么大的姜炎。
“那个啤酒瓶，孙大少还记得吗？”
姜炎做出一个用啤酒瓶爆头的姿势提醒了一下他。
孙鸿晖一下子想了起来，惊讶地看着眼前这个高大英武的男人：“你是姜炎？！”
“好记性！”姜炎夸赞了一声，拿起了桌上了一杯地狱之火。
“有孙少领头，别说是黑豹酒吧，以后这天堂街、这整个北区，都是孙少的囊中之物！至于白锋，又有谁记得？！”另一个男人也举起酒杯。
在女子的娇笑声和附和声中，三个人的酒杯碰到了一处。
“是吗？”
酒还没进嘴，几个人就听到门口传来了一声冷笑。
包厢内的几人这才发现刚刚那名服务生并没有走。
北区的一处高档墓园内，姜炎站在一块墓碑前。
“你们走了之后，好像所有人都忘记了整个北区发生过的那么多事情。”
“甚至连去天堂街的人都忘记了天堂街曾经的模样。”
他生疏地从烟盒里面抠出一支烟，拿出打火机点燃。
“咳咳……”
其中一个男人头也不抬地朝姜炎说道。
姜炎走过去，把酒放在了桌上。
“白锋算计来算计去，没算计到南区那帮人也掺和了进来，最后还被自己人背叛，整个天堂街到最后什么都没剩下。说起来，不过是个笑话罢了。”
孙鸿晖一边喝酒，一边肆意地笑着。
“要我说还是孙少眼光长远，到头来，这黑豹酒吧不也是我孙少的？”一个男人笑着拍起了马屁。
他往27号卡座那边绕了一下，又往角落里的特殊包厢内走去。
“咚咚咚。”
他看了看四周，伸手在门上敲了几下。
“进来！”
里面传来了男人的声音。
“两杯地狱之火，27号卡座。”
前台的一个男人朝着吧台前服务生模样的姜炎招呼道。
姜炎点了点头，端起吧台上的托盘。
“等等！”
一只手按在了他的手上。
……
“叮铃铃~”
酒吧门口又响起了银铃声，不过很快就被酒吧里面巨大的音浪所淹没。
穿着普通运动外套的姜炎走进酒吧，穿过人群，走进了洗手间。
客人们或是喝酒，或是沉浸在热舞中，没有人注意到他。
姜炎蹲下身，用陪酒女的短裙擦掉鞋子上的血迹后，把枪塞回腰间，走出了包厢。
巨大的音浪扑面而来，所有的人都沉浸在酒精和歌舞中。
他拿起角落凳子上的外套穿上，走到酒吧后侧的配电室，拉下了电闸。
整个酒吧顿时陷入了黑暗和寂静中，随后便是一阵喊叫和抱怨声。
姜炎靠着记忆，在混乱中摸黑走到了监控室，把监控室的硬盘取了出来，从后门走出了酒吧。
另一边一个陪酒女突然像疯了一样，尖叫着朝着姜炎冲了过来。
姜炎毫不犹豫地举起枪，扣动了扳机。
那名陪酒女直直地栽倒在桌上，把桌上的东西撞掉了一地，她的脑袋向后仰着，两只眼睛刚好看着孙鸿晖。
孙鸿晖被吓得声音更大了：“我……把钱、房子、车、还有这个酒吧，都给你！”
砰砰两声枪响，他身旁的两个陪酒女也倒了下去。
他话没说完，又是一声枪响。
同样的正中眉心，同样的鲜血四溅。
“谁和你是咱们？”
在再度响起的哭喊声中，姜炎不屑地说道。
“我们是无辜的，这一切都和我们没关系！”
他看着像火焰般红蓝交融的液体，拿起杯子一饮而尽。
旁边刚才拍马屁的男人看姜炎这么张狂，直接站起身来指着姜炎大骂：“你他妈的，懂不懂规……”
他话还没说完，一声枪响在包厢内响起。
男人的眉心多了个血洞，0.45英寸的子弹在如此近的距离下发挥了它全部的威力。
鲜血从杯底大小的出弹口飞溅而出，坐在男人身旁的女子被溅了满身。
孙鸿晖抬起头，看向姜炎：“我怎么觉得你这个服务生有点眼熟呢？”
包厢内暧昧昏暗的灯光下，他看不太清姜炎的脸。
门后的姜炎把包厢的门锁上，走了过来。
他朝着孙鸿晖笑了笑：“孙大少这么快就不记得我了？”
孙鸿晖看着姜炎，似乎在努力回想着。
他吸了一口，被烟呛得咳嗽起来。
“不过没关系，我会让他们记起来的，咳咳。”
他边咳边把燃着的烟放在了墓碑上。
看着火光被风吹得亮了起来，他开心地笑了笑。
他一向讨厌烟味，但耐不住他们爱抽。